半倚在*的樹枝上,白衣隨風輕輕飄蕩,銀發的男子閉著雙眸感受著雨林中特有的潮濕氣息,曼妙的歌聲在夜幕下隱隱傳來。不知是不是他多想,竟帶著一絲淺淺的悲涼。
“在唱歌啊!”樹下,小小隱約的聲音傳來。
“是啊!一直在唱歌呢!每天每天晚上......”一個小小的聲音附議。
“不過也是最後一天了吧!過了今天,就要很久才能聽到這歌聲了。”惋惜不止。
“娜娜會傷心的吧!”
“沒辦法啊!她就養了這麼一隻極樂鳥啊!”
“說起來,雨林中一直有關於極樂鳥的傳說吧!”
“傳說?”
“相傳啊,古代君王會讓極樂鳥與毒蛇決鬥,若是極樂鳥的歌聲優美,毒蛇便會睡著;但是歌聲一旦有一絲混亂,毒蛇便會咬斷其聲帶。所以這樣一種纖細的鳥,就算在雨林中也是極為稀少啊!”
“是這樣啊!”
“而且啊,極樂鳥的防備心極高,不是熟悉的環境便不會歌唱。”
“那麼,極樂鳥是為了娜娜在歌唱嗎?”
“是吧!”
“那現在......”
“為了繁衍後代啊!極樂鳥為了繁衍後代,雄性通常要被雌性生生吞食,先是手,後世腳,然後是身體,就算是頸子被吃掉也不會停止唱歌......為了主人......。”
“......”
“但是,很快就會有新的生命降生吧!輪回,生死......”
樹下的交談聲漸漸小了下來,直至消失。
樹上,銀發男子卻漸漸睜開了眼眸,那雙眼中曾經的溫潤被堅冰般的寒意所取代,再回不到從前。注視著天際的圓月,許久,直到那清越的歌聲漸小,然後停息。天邊,一顆流星劃過天際,消失在視野中,另一顆星卻在那一瞬閃爍了一下,死亡與新生,默念著,男子又閉上了雙眼。
......
斜倚在窗台邊,藍色的發絲飛揚,藍水鑰的視線中,也有那麼一顆流星自天際一閃而過,轉瞬即逝。
微微歎了口氣,藍水鑰皺起秀眉。從到這個小鎮起,她就有一種怪異的感覺,這種感覺一直如影隨形。
轉開望天的視線,藍水鑰看著床帳內熟睡的女子,那張臉,看著一直是自己的那張臉站在了自己的麵前,而自己卻變成了另外一張臉,這種情形說不出的怪異。這個被那個人層層保護著的傀儡娃娃到最後還是被人鑽了空子吧!在那個人不知道的情況下,讓那個人到現在也沒有察覺。
一襲陰影遮去了窗口的月光,藍水鑰漫不經心地轉頭看去,那個的視線卻越過她徑直落在丫丫身上。
“為什麼,偏偏是那張臉?”
低聲自語。
為什麼偏偏是那張臉?他不止一次自問,每每看到丫丫的時候,每每看著自家主子的時候。然後就是不解,為什麼丫丫還沒有死去?為什麼明明失去了存在的意義,主子都將她趕出了海上城堡卻還派人跟著,不幫不救,就隻是跟著,然後看著。一切的一切,都不明白。
“也許,我可以告訴你答案。”
突然插入的話語。
此刻,月下的男子才算真正的將視線放到了房間裏另一名女子的身上。第一眼的驚豔後,男子的神情變得淡淡,“你剛剛的話,什麼意思?”那女子身上的氣息太過平和,沒有一絲有內力的跡象,所以他才敢這般忽視她的存在。
“因為她太愛那個男人了,身為傀儡娃娃的她,太愛那個男人了,所以想讓他看到,就算一麵也好,想讓他記住,她以為他心心念念著的女子長大以後的樣子,那個在男人記憶中天真浪漫的小女孩,長大以後,冷淡,怨尤的樣子。而那個男人,卻在注視中,失去了原本想要注視的初衷。他以為,她以為,所有人都以為,那個男人仍是注視這個女孩,可是事實上,男人注視著的早已經是身為傀儡娃娃的人那個人本身。本身啊......生氣,憤怒,震驚,卻掩去了心底一絲絲衍生出來的欣喜。”藍水鑰看向那月下的男子,“閔政浩,你以為呢?”
“你是什麼人?究竟是什麼人?!”下意識地退後一步,閔政浩的眼中浮現出濃重的防備之色。
“我啊......”緩緩轉身,藍水鑰走到床邊坐下,輕輕撫著丫丫額角的碎發。
警惕地注視著女子。
“閔政浩,丫丫還有多少時間你知道嗎?”
突兀的問話。
噎然,無語。
“原來你也不知道啊!”所以才會那麼輕易簡單地被下手成功,嗬嗬......不明所以。
“瀾筱就算變成孩子也不會像以前那樣了吧!”
心中,震驚泛開,閔政浩突然想到了什麼,看向藍水鑰的目光變得古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