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2 / 2)

到了盛父這一代,由於膝下無子也不可能有子,所以也不站著繼承人的位子,主動退居幕後,一切交給了他的兄弟,盛母盛聽月則是出自書法之家的女兒,一來同姓,而來盛老爺子喜歡書法,這一來二去的關係也更親密,二人就是這麼認識的。

盛聽月其人,本性溫婉和善,到不該如此執著,但隻怪逝去的那個孩子成了她心中永遠的傷痛,讓她生了執念,且一再將陳俊當做拯救了盛熾的天使,是他們兒子的轉世重生來幫助妹妹來了。

盛母越想,越是怒火中燒,任誰如此掏心掏肺到頭來卻是如此結局,那心頭火倒是越來越旺,霍然起身,那腳步突然變得沉重,高跟鞋踩在地板之上,再加上之前盛聽月那一席似乎是洞察了真相的言語,陳娟心頭不禁有些發怵,不著痕跡的向後退了一步,但盛聽月已經走到了她的跟前。

抬手,落下,簡單的兩個動作,清脆的一聲響,猝不及防的陳娟被打懵了。鮮紅的五指映在她的臉上,可見盛聽月的力道絕對不輕。

她本就是個趾高氣昂的性子,這些年盛家父母因為當年的事情待他們一家甚是禮遇,這時候盛聽月竟然敢打開,當即她就不能接受了,抬手就想打回去,卻被站在一邊的盛父給抓住了手腕兒,“我盛家的人豈是你們能夠染指的,又豈是你們能夠糊弄的。”盛父眼中冷芒更甚,比之盛母有過之而無不及。

“小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陳父這時候看著這一屋子的劍拔弩張,終於開口入了渾水,但第一句話卻是對著盛聽月的叱責。

“陳以忠,你心知肚明,這些年來的同學情誼我們就此恩斷義絕。”盛聽月眼中含淚,臉上是一股子決然。

“阿姨,你怎麼可以這樣就毀了婚約……”陳果的話消失在盛熾的拍案而起之中。

‘碰’一聲,身前的原木桌子猛地一震,杯碗齊齊一跳,湯水更是灑了一些,盛熾此時卻是毫不在意,這陳家人是完全將自己當做透明了麼?

她言笑晏晏的撩開擋在額前的發絲,動作嫵媚的當真如那傾國傾城之尤物,嘴裏的話明明如溪水婉轉,入得每個人的心底卻是一陣怵然,“你們是忘了……這裏的主角是我麼?”那聲音真的很輕很輕,卻準確的在這個明明應該嘈雜的包廂裏傳遞開來。

這樣的盛熾太過陌生,她的憤怒帶著王公貴族的似笑非笑的氣魄,沈家夫婦眼前一亮,盛家父母卻是滿麵狐疑,這樣的盛熾太陌生,太有距離,就好像他才是這裏的主宰,他們不過是滄海之中的一粟,與之毫無相提並論的可能性。

這份疏離感,連同沈遠之都感受到了,他就著抓住陳俊的動作,狠狠的將其甩開,攬住了盛熾,“阿熾,不生氣,一切有我。”

“我不生氣,我隻是很奇怪,為什麼每一個人都認為別人一定能夠左右我的人生呢?”盛熾說得清淺,但言語裏的抵觸相當強烈。“這是我的人生,與你們何幹?”

“嗯,這是我們的人生,與他們沒有幹係,阿熾,你知道的,有我在,誰都不能幹涉你的人生。”沈遠之作下保證,一隻手在盛熾的背部輕拍,安撫著她的情緒。

盛熾或許不知道,每當她極為生氣的時候,整個人就會變得高高在上,似是那烈陽難以觸碰。她深深閉了下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眼中的朦朧已經退去,轉而是一份清麗。

陳俊和陳果看著這樣的盛熾,臉上均閃過不自然,在看著沈遠之守護者一樣的姿態,那寵溺的眼神落在她之外的地方是一片肅殺。

包廂裏對峙著,嚴肅著,沈父慢悠悠的站起,“我沈家認定的人也是你們可以招惹的?”儒雅的臉上是淡漠的笑。“不自量力。”

這話仿若一記重錘狠狠砸在陳娟與陳以忠的心上,二者放棄與盛家父母對視,“沈家……是那個沈家?沈國安?”

“還算是有眼力見兒,虧得老爺子今日沒能趕過來,否則你們陳家就等著脫掉一層皮吧。”最受重視的嫡孫受到威脅了,嫡孫媳婦受到迫害了,這還得了,依照老爺子那個風風火火的脾氣,定然是要當場發飆的。

陳以忠和陳娟當即就向後退了一步,陳嵩兩兄弟眼裏也迸發出不可置信的光芒,不是調查說沈遠之的身家尤其的普通麼?怎麼會?“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門口傳來囂張而又肆意的聲音,蕭逸噙著笑容緩緩走入,皮鞋敲擊著地板,仿若新的懲罰即將來臨,就像是來自地獄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