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疏子楊,來自北方的一個偏遠小鄉村。
六歲以前,我都以為我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屁孩兒,和那些一起光腚長大的小夥伴一樣,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但六歲那年,我無緣無故摔了一腳,隨後我身體發生的變化,讓我意識到,我並不普通,至少我自己認為。
這獨一無二的變化,我從來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包括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我的外婆。
至於我無緣無故摔得那一腳,到現在我都沒有弄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要從我們家門前的那座小廟說起……
我們家門前有一條大路,大路的盡頭,丁字路口處,有一座孤零零的小廟。
小廟隻有一間房子那麼大,是那種年代很久遠的大青磚建造而成,隻是不知道什麼年代建造的,總之看上去十分的破敗。
我曾問過我的外婆關於小廟的事,隻不過就連我外婆對小廟也是知之甚少,隻是說在她很小的時候,那座小廟就已經好多年了。
我們小屁孩兒自然是不知道小廟裏麵供奉的哪路神仙,但村裏人對這座廟非常敬畏,所以絕對不允許我們小孩子在這座廟前玩耍,甚至不準我們靠近它。
我六歲那年,國家突然要破除封建迷信,就拿各個地方的小廟開刀,這座廟也沒有幸免於難。
有一天下午,一輛拖拉機拉了一車公家的人,一個個彪形大漢,五大三粗,每個人手裏都拎著一根大鐵棍,下了車對著小廟就是一陣的亂捅,不一會兒就將那座小苗給拆的七零八落。
小廟的周圍圍了一層又一層的鄉鄰,雖然他們打心眼裏認為這樣做等於是觸犯了神靈,可是礙於是國家的政策,也不能反抗,隻能眼睜睜看著小廟成了廢墟。
有幾個上了年紀的大媽,躲得遠遠的,對於這些人的所作所為,指手畫腳,指指點點,最後還偷偷抹了幾把淚,嘴裏嘟囔著:
“作孽啊!作孽……”
等拆完了小廟,公家人離開,鄉鄰們也都一個個唉聲歎氣著回了自己家。
這個時候,小廟就成了我們小孩子的天下了。
以前大人們不允許我們到小廟前玩耍,可我們早就對這座小廟無限的向往了,現在好了,小廟沒了,也就沒有人管我們了。
等到大人走完,我們一哄而上,向小廟跑去。
我當然是衝在最前麵,腦子裏隻想著小廟裏到底有什麼好玩的東西。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意外發生了。
我很確信,當時我腳下沒有任何打滑,也沒有任何可以將我絆倒的東西,可是我就那樣硬生生摔倒了。
就好像有人在後麵推了我一把一樣,我的整個身子往前摔了下去,撲通一下,我的腦袋狠狠地撞在了地上。
然後我就感覺到,一股暖流,從我的右眼角流了下來,紅紅的,腥腥的。
可是我卻沒有任何的疼痛,我還伸出舌頭舔了舔,接著眼前一黑,睡了過去。
等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鄉醫院的病床上,隻聽到醫生對我外婆說:
“萬幸,沒有傷到眼睛,就差半厘米。”
我在心裏將眼前這個醫生罵了一百遍,無緣無故磕成這樣還叫萬幸,他怎麼不去萬幸一次呢。
不過接下來醫生的話,讓我外婆頓時失聲痛哭起來:
“雖然眼睛沒有什麼大礙,但是肯定要留疤的。”
我當時的年紀,根本不知道臉上留疤是什麼概念,可我的外婆卻抱著我越哭越厲害,又是自責,又是傷心難過:
“可憐的孩子,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對得起你爸媽。”
我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因為外婆從來不在我麵前提起我爸媽,我長這麼大,甚至連他們長什麼樣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這讓我有一段時間誤以為我是孫悟空投胎轉世,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嚷嚷著還要去找豬師弟和沙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