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霧 島(1 / 3)

七十七區是一個怎樣的地方,雖然在這裏生活了很久,但真的不敢肯定對這個地方很熟,有很多地方到現在還沒有去過,這些地方對我來說還是未知的。

我叫醒“眺望”,讓他和我一起去赴約我那個不知是真是假的夢,這感覺有些荒謬。

今天的午夜真是特別的朦朧,天上的繁星如同永不掉地的蘋果,高高的掛在樹梢上。據書記載,很多年前與星星為伴的還有一個叫做月亮的星球,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現在是看不到,書上說的不一定都是對的,真佩服前人的想象力。

在街道轉角的地方,一個醉漢朝我迎麵走來,步伐搖擺不定,手中的空酒瓶還朝著空中時不時的揮舞兩下,他皺巴巴的帽子朝前壓的太低了,遮住了他的臉,隻看得到下巴上的一撮山羊胡,還有嘴角處一個向上開的刀疤,分不清他的嘴角含著的是笑還是哭,那處刀疤讓我提高了警惕性,他在離我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來,扶著一邊的路燈杆,嘔吐起來,不一會兒地上布滿了一堆綠色的嘔吐物,他用一隻手壓在帽子上,仰起頭朝我看了一眼,暗黑的眼窩,黑色的瞳孔,無邊的寒意。

此時的街道早已沒有了行人,如果說我是騎著馬從遠古來到現在的夢騎士,那麼站在我對麵的人則像是在人間迷路的地獄使者,我如約赴了夢,而他也是。

“你來了!”他說的很自然,我聽得也很自然,我們都是赴夢之人,在夢裏已經約好了。

“她說你會來,我開始還不信,但現在我信了。”

“她?你說的是哪個她?”我不明白。

“一個女人,她應該也去找過你,不然你也不會到這裏來和我見麵,我親愛的本體!”

“本體?什麼本體?”又是一個我不知道的東西。

他慢慢的將頭抬起來說道:“嗯?她沒告訴你“本體”是什麼,也難怪你不知道,沒人告訴你,而你每蛻身一次,之前的記憶就會附在蛻下的身體裏,我告訴你,你是我的本體,而我則是你的第三蛻身,也就是擁有你的第三段記憶,你現在處在第五段的地方,如果這次你不幸被我殺死,那你就會蛻下第五個身,第六段就開始了新的軌跡,而你死的次數越多,蛻身也就越多,要殺你的人也就越多,當然你的戰鬥力也會越強。到目前為止,這個世界上有四個要殺你的人,對,沒錯,我們也一樣是人,我不怎麼相信他說的話,醉漢說的話一般都是靠不住的。

他看出了我的猜疑,說道:“你不相信啊?行,讓你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們蛻身從來不說謊,要麼選擇沉默,要麼說真話,這一點也許我們不能算是人類。”

氣氛越來越緊張,他剛才嘔吐出來東西,正在慢慢的從裏麵伸出幾隻拿著刀子的手,綠色的手和刀,那堆東西正在朝我慢慢的蠕動,像一隻深海裏的八爪魚伸張它握刀的觸手。

“眺望”向後退著,我凝視著眼前的詭異發生。

“怎麼樣,這一招“屍骸八爪刀”如何。”他身體往外蔓延的黑暗開始籠罩著整條街。

他瘋狂的笑著,嘴角處往外流著涎水,一滴一滴的流向地麵,長長地拉出了絲,青筋暴起的右手使勁的按住胸口,弓著腰麵麵向地麵:“你知道嗎?我本是將死之人,對所有“彌留之際”的生命充滿好奇,被我殺死的生命會變成我的“屍骸刀”,那隻八爪魚是我在二十一區海域航行時殺死的霸王八爪,海上部落稱其為海皇波塞冬,別看他好像很小,要知道你看到的僅僅是一個幻覺而已,我說的……你懂嗎?”

我懂,我所在的地方空間開始發生扭曲,一張巨大黑色而透明的八爪魚陰影揮舞著握刀的觸手在我的頭頂舞動著,而眼前的那隻惡心的綠色怪物還在慢慢的朝我蠕動,沒有什麼變化,但是我感覺得到,異樣開始了,地麵被遮蓋產生的黑暗也如同有生命一般,朝我襲來,就像是一個由兩隻巨型的八爪魚合體的貝殼,而那隻惡心的綠色怪物此刻就像在扮演她嘴裏的珍珠,綠色的——珍珠。

危險一步步襲來,我抽出隨身攜帶的那把鍬,示意“眺望”集中精神,跟上我的思維。那人停止了抽搐,抹掉了嘴角殘留的涎水,握緊的雙拳舉向黑暗的天空大吼:“罪惡的死神,第一式發動——最後的晚餐,殺!”

幽靜的夜幕下突然從地底傳出一聲低鳴,巨大的陰影重重的從天空壓了下來,周圍的建築被直接震倒,還好“眺望”的眼睛有預知未來五秒左右的天賦,五秒的時間讓我和“眺望”化解了危險,“眺望”揚起他的馬蹄,落地處踩下雷坑一雙,一聲如劍出鞘的馬鳴發起有如絕殺般的衝鋒,馬蹄聲起,馬蹄聲落,我已殺到綠珍珠的麵前,鍬和刀激烈的糾纏在一起,我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刀疤”,表情處在一種很放鬆的狀態中,完全是一種勝利在握的表情,這讓我的心裏非常的火,我沉住氣,將戰備鍬的柄調長,一個“泰山壓頂”將鍬頭送進了綠珍珠的體內,他的一隻觸手纏繞在我的鍬柄上,影子裏又多出幾隻觸手束縛了我的行動,這種影子是不出現在未來的,未來隻存在於實體之中,所以“眺望”沒能“看到”,我趕緊反彈出我無名指上的戒指,這枚戒指外形上雕了一隻眼睛的,需要的時候可以從裏麵彈出一截如同鷹爪般的合金爪,鋒利無比,我用這枚爪割掉了纏在我身上的觸手,準備將綠珍珠挑起的時候,被他一隻觸手刀割破了皮膚,血迅速的流了出來,而且他的觸手上有一種特殊的液體,讓傷口不能結痂,血流個不停,奇怪的是我的血沒有在傷口上結疤,而是順著手臂流動,所到之處變成了暗紅色的殼,沒過一會兒,我的右臂就被殼兒覆蓋的沒有一點空隙了,暗紅色的殼兒微微的發散著暗黃色的光,我望著手臂入神,地上的那個綠色的怪物趁我不備偷襲我,我來不及揮動鍬來檔,右手自然地擋在頭頂,我以為手臂會被切斷,沒想到隻聽到“當”的一聲,觸手握住的刀被震得斷掉了,很快,整個右臂都被紅色外殼包裹住了,殼的表麵有點像龍蝦的殼,卻不知比龍蝦殼兒堅硬多少,連金屬刀都可以震斷,密度可想而知,眺望也被我的模樣嚇得愣在原地,我感覺胸口有些悶,全身的血都不由自主的往右手上充斥,此時的右手幾乎處於一種麻痹的狀態,不停的顫抖,渾身的力氣幾乎快被一隻右手給抽幹了,雙腳開始發抖了,整個人開始向右傾斜,身體失去平衡一頭栽倒在地上,頭腦一陣眩暈,隻覺得眼前一片鮮豔的紅覆蓋了視線,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手臂的力量開始回流到全身,安靜的世界終於在聽到自己的心跳之後再一次嘈雜起來,身體的力量急於找到一個發泄口,積蓄的力量開始以小閃電的形態圍繞在手臂的周圍,強大的電壓開始斷斷續續的衝上雲霄,頭頂的烏雲被頂出一道大口子,早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那道口子直射入沉默一整晚的大地,原本地上的那隻怪誕章魚被陽光一照化為一大灘膿水,地獄的叫喊聲越來越微弱了,刀疤臉上已沒有了先前的那種淡定的表情,他隻得再次催動天空中的“海皇波塞冬”向我發動攻擊,黑壓壓的雲朝我的頭頂壓了過來,穿雲過光的那道孔被漸漸彌合,陽光再次消失,我按耐不住的拳量終於如火山爆發般向刀疤揮出,拳力所過之處,被帶出一條長長的溝壑,超越了光的速度,雖然刀疤看到了拳頭的力量,但那也隻是中招之後,時間回流的一種假象,真正身處的空間裏,我的拳頭早就將力量埋在了刀疤的身體裏。

爆炸,悅耳的爆炸聲,連鎖的響起,一記拳產生連續的爆炸,刀疤被我的力量舞到幾十米的高空跌落,嘴裏不住的呻吟,此刻天空的烏雲已煙消雲散,刀疤趴在地上勉強從懷裏掏出一封信,嘴角含著詭異的笑:“嗬嗬…禦寇,這隻是一個開始,能和你交手真是我的榮幸,不過我隻是一個幫別人送信的人,真正要致你於死地的人不在這裏,你要穿過風暴角,找到“龍歎寶石”開啟北麓山巔的溪水閘,那裏會有一個人等著你,他會帶你去一個極其美妙的地方,帶這封信過去交給他就可以了,嗬嗬…哈哈…額嗬嗬…哈哈…說完刀疤臉開始吐血出來。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我會去的,你也要跟我一起去,這樣才會有趣。”

刀疤被帶到了我的住所,捆在地下倉庫裏的一根柱子上,屋裏的女人聽到動靜跑過來,刀疤和她對視的時候,我察覺到了兩人臉上一瞬間的驚訝,僅僅是一瞬間,但人在一瞬間所產生的反應往往是最真實的也是最可信的,我感覺到他們彼此之間應該是認識的,女人和刀疤對視了半天,一種說不清楚的氣氛在整個屋子裏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