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王爺。”周懷道,“方才從二皇子府傳來的消息,皇後娘娘召見秋景宣。”
項曄淡淡地說:“不礙事。”
消息傳來的時刻,秋景柔已經派人找到了她的哥哥,果不其然大公主就和秋景宣在一起,雖說帝王世家裏哪有年輕男女可隨意相處的道理,但盛元公主作為大齊皇朝史上第一位公主,這天底下沒有什麼她做不得的事,自然公主想做的,就是能做的。而時日一長,帝後不見反對,旁人也就不奇怪了。
秋景宣立刻奉詔前來,項元卻沒有跟隨,得知姐姐已經獨自回宮,項琴鬆了口氣,她總覺得姐姐不該出現在這裏,倘若他們已經是夫妻也罷了,秋景宣還什麼都不是呢。
秋家兄妹齊齊來到跟前,果然模樣肖似,氣質非凡,瑉兒對秋家的人沒什麼太深刻的印象,也說不上來這是不是就是秋家子孫的風骨,至於她自己,當然要旁人才能評價。
“嫂嫂,我還想在園子裏走走,你帶我去可好。”項琴上前來,好讓皇嫂自然地跟她離開,而這都不過是麵上的客氣,誰都明白皇後要單獨和秋景宣說話。
不消片刻,正廳裏的人都散盡了,隻留下清雅嬤嬤陪在皇後身邊。
“清雅,你去把門打開。”瑉兒卻吩咐把那關上的門再打開,當明媚的陽光再次充盈整個廳堂,她緩緩走到秋景宣身前,在他身邊繞了半圈,很顯然是在打量這個年輕的男子。
他容貌英俊、身姿挺拔,身上還帶著世家公子沒有的滄桑感,瑉兒早已派人調查了他過去的二十幾年,這個孩子四海求學十分刻苦,京城裏能拿來和他比較的孩子並不多,若非出身尷尬,必然能成為朝廷棟梁。
秋家其他的子孫散在五湖四海的,這些日子帝後也派人調查過了,因為各種恩恩怨怨,彼此互相聯係扶持的少之又少,而成家雖是昔日二夫人的娘家,她其他的子孫卻不屑回到那裏。這兄妹倆唯一有瓜葛的,是成家的人,和秋家其他人再無往來。
“適才公主與你在一起?”瑉兒開口問道,“你們這些日子成天在一起,都做些什麼?”
秋景宣不卑不亢,應道:“下棋或是閑聊,或是在城外騎馬,而今天本要去茶樓聽書。”
瑉兒淡淡一笑:“換做別家的子弟,斷不敢如此親近地陪在公主身邊,你不怕也不擔心嗎?”
秋景宣說道:“在元州城相遇時,臣並不知公主是公主,雖是萍水相逢但也視為知己,後來察覺公主的身份,便知道還有機會再見,當時就在心中篤定,公主若不嫌棄,臣願意繼續與公主做朋友。”
“你倒是坦蕩蕩。”
“是。”
兩人一問一答,秋景宣沒有半點滯澀,瑉兒微微皺眉,但問:“京城的謠言你可聽說了,怎麼想的,有沒有動要做駙馬的心思。”
“臣不敢。”年輕的男人應得毫不猶豫,仿佛早在心中反複無數遍的答案,“娘娘,臣隻當自己是公主的玩伴,絕無非分之想。”
瑉兒冷然一笑:“那好,現在我讓你想,你來說說,倘若機會擺在眼前,你能許諾公主怎樣的未來?”
秋景宣看了眼皇後,又低下了頭:“臣不敢想。”
瑉兒目光銳利:“既然讓你想都不敢想,那麼從今日起,你不得再見公主。不能給她將來的人,就不要給她任何期望。”
秋景宣卻道:“將來之事,難以預料,張口就來的許諾,臣可以說上三天三夜,那樣的話毫無價值。您說倘若機會擺在眼前,是,那臣願意和公主一同走未來的路,可前路什麼光景,臣不知道,隻怕公主和您都不知道。”
瑉兒微微含笑,麵上威嚴的氣勢收斂了幾分,頷首道:“這話說得極好,有擔當的男子,是不會把許諾掛在嘴邊的,你給了我很好的答案。”
秋景宣躬身自稱不敢,本以為話題到此,沒想到皇後又問:“對於公主的未來你不敢妄言,那朝廷呢,對於你自己的仕途和人生,總該有所期許吧。”
這話果然就輕鬆一些了,秋景宣道:“臣能以罪臣之孫的身份再次回到京城,心中十分感恩。祖父的罪孽,臣雖無過,但勢必將時時刻刻警醒著臣,絕不能重蹈覆轍,臣將一心為國死而後己。”
瑉兒看著他:“若成為駙馬,公主就是你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