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野聞言全身一顫,他知道這是銀月狼王不過是在羞辱天玄子師叔,不然的話哪裏輪到他開口,但是現在他既然已經決定投靠妖族那無疑是寄人籬下,蛇首兩端根本就是取死之道,想到這裏蒼野眼中流露出一絲無奈,澀聲道:“師叔,妖族統治九州數萬年,乃是上天注定的主宰,我們人族有何能力與妖族抗爭,一旦失敗不光是自己姓名不保,就連家族也要受到牽連,不若降了妖族,狼王大人已經許諾不再追究之前的犯上之舉。”
天玄子心若死灰,哪裏還有功夫搭理蒼野這個人族叛逆,對於蒼野的話語根本不理不睬,望著銀月狼王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何不現在就動手?看我在這裏自取其辱嗎?”
蒼野將天玄子連搭理他的興趣都沒有,臉上一黯,不禁後退了兩步,垂下眼瞼,被頭發遮住的眼中卻閃過一絲期翼。
銀月狼王冷笑了一聲,神閑意定地擺擺狼爪,道:“不急,待我把那金烏帶到你的麵前,再在料理你這卑賤人族。”
“金烏?”天玄子一愣,目光不由得從銀月狼王身上移到了它身後的蒼野身上。
在天玄子想來,蒼野是當日圍觀鑒妖台照出李塵真身的弟子之一,李塵的人族身份根本不容懷疑,所以這個所謂的金烏不過就是個幌子罷了,能瞞得過銀月狼王,卻根本瞞不過蒼野這個親眼看見李塵脫下九日金烏道袍的人。
聽銀月狼王說到這金烏二字,擺明了是狼王還不知道金烏的身份有異,依舊相信李塵是真正的金烏。
能夠造成這個後果的唯一解釋就是蒼野沒有將事實真相告訴銀月狼王,至少沒有全盤托出!
天玄子目光移到蒼野身上,果不其然,蒼野目光綽綽,似有難言之隱。
見到這幅景象,天玄子不禁心中驟然一鬆,他知道隻要李塵的真實身份並沒有暴露,那麼不光是大事可期,就連自己的身家性命也有了一絲生機,思緒極速運轉起來。
銀月狼王的話語從他腦海裏一一閃過,仔細推敲了一番,力求能在其話語中知道更多的信息。
“狼王所言,能將金烏待到我的麵前,這句話我倒是不信,那金烏早就被我派人遣送至羅浮仙山,您還能到我人族七派中搶人不成?要是有這實力,我們人族恐怕早就被剿滅了吧。”天玄子沉吟了一下,立馬抓住了銀月狼王話語中露出的情報。
狼王晃晃巨大的狼頭,天玄子作為一個人族在它麵前顯得太過矮小,說起話來十分不方便,但見它嘴中吐出一串詭異妖言,整個狼身被籠罩在一股銀白色的光華之中,待到光華散去一個身著銀灰色長衫的人族站在了天玄子的麵前,要不是眼睛依舊是琥珀色的,天玄子根本不能和銀月狼王產生聯係。
“聽說你們人族有一種遊戲喚作圍棋,我平日裏倒是頗為喜歡,就是我那些部下都是些蠢笨之人,居然沒有一個人是我的對手,如今等著也是等著,不如我們手談一局?”話語之中雖然用的是協商的句式,但是語氣之中那股不容拒絕的威勢暴露無遺。
天玄子苦笑了一聲,心想這妖王哪壺不開提哪壺,好端端的學什麼風雅,不過再追問下去就太過明顯了,沉吟了一下,決定還是過會兒尋機再問。
“既然狼王前輩有興趣,晚輩豈能不陪,恰好晚輩也是愛棋之人,乾坤袋之中倒是常備了棋盤棋子,不若狼王與我到那涼亭中一戰?”天玄子淡淡道,順勢就往演武場外的涼亭走去。
狼王阻止了天玄子的動作,邪意的臉上掛著一絲微笑道:“何必去那涼亭,這裏不是有座大殿嗎?我看在這裏下好了。”
天玄子目光詭異地看了看已經化為廢墟的山靈宗大殿,他真的發現妖族的思維方式與人族真的不同,剛剛才一巴掌拍碎了大殿,現在倒要在廢墟之中下棋,麵前的狼王莫非是在故意說笑嗎?
銀月狼王絲毫沒有理睬天玄子的目光,施施然走進了廢墟之中,凡是擋路的障礙皆被他一巴掌拍走。
不多時,銀月狼王便走到了大殿的中央,掀開雜物,露出了一個黑乎乎的洞口,他也不嫌地上髒亂,盤膝坐在地上,結了一個手印,山靈宗千百年來加印了無數禁製的大殿地麵居然驟然起了變化,堅硬的青石緩緩融化重塑,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青石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