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在浴室裏頭的蔣雲茜,坐在地板上,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腿,蜷縮成一小團,不敢有任何動作,因為她羽絨服麵料的材質,稍微有些動作,都能摩擦出聲響來。
隻是聽著外頭大哥傳來的聲音,心中有些惱怒想著他究竟什麼時候才會走啊。
然後就聽到了方沐陽後頭這句,一瞬間想到似乎從來沒聽過方沐陽對大哥這樣的語氣說話過,也沒聽過他和大哥說過這樣子的話。
一瞬間隻覺得這男人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就這麼瞬間高大了起來。
而蔣乘風聽了方沐陽這一句,隻覺得一物降一物這話果然是不假的,方沐陽這麼個油鹽不進的家夥,竟然就被自己那從小感覺腦子就不太靈光就知道胡鬧的妹妹給拿下了?就這麼拿下了?
所以說,人啊,不管你再怎麼牛,再怎麼睥睨天下傲視眾生都好,在這個世界上,一定會有一個人,這個人或許沒有你優秀,沒有你厲害,很可能各方麵條件都不如你,但是就是有一個特質和能力,那就是可以把你吃得死死的。
而這樣一個人一旦出現的時候,你之前的所有原則,所有習慣,都會在瞬間變成泡影瞬間被顛覆,而所有認定自己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去做的事情,就那麼隻要她的一個眼神,或許連眼神都不需要,你都會心甘情願地去為她做好所有。
“急什麼,我還打算在你這兒坐坐,看看報表呢。”蔣乘風雖然有些意識到方沐陽這個語氣,似乎不是什麼很妙的語氣,但是還是不死心地這麼說了一句,主要是他也想看看,方沐陽究竟會為了雲茜變多少。
要知道,他以前從來都沒有對蔣乘風用過這種語氣的,一次都沒有。
而方沐陽就這麼看了一眼桌上的電腦包,然後嘴唇輕輕抿了抿,這個表情,讓蔣乘風覺得,看上去方沐陽好像太胸有成竹了。
“說起來,小黎她這段時間應該是不知道你為了她將蘇啟鈿一家翻弄成了什麼樣子,還不知道在她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你喝了多少酒,一天隻睡了幾個小時,是不是?”
方沐陽的聲音依舊是那樣波瀾不驚的淡然平靜,並且說這話的時候,明顯又變成了那種公事公辦的態度,隻是這話的分量太重,重到蔣乘風臉色一變,馬上直接從沙發上站起身來,非常快速而沒有節操地說道,“我馬上走,你好好休息。”
這倒不是蔣乘風真的會怕方沐陽到這樣的地步,而是蔣乘風知道,這段時間方沐陽與莊簡之間建立了一種奇妙的革命友誼,自然對自己的事了解的多了一些,再加上他說話在自己的小妻子麵前一向有些分量。
蔣乘風可不想他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小妻子到最後因為別的男人的話再眼淚不停,雖然那肯定是為了他留的。
什麼出息……
蔣雲茜窩在浴室裏頭,心裏忍不住這樣說了一句,隻覺得大哥態度也變得太快了,跟嫂子告狀,就真有那麼可怕?
但是蔣乘風知道,的確是很可怕,非常可怕。方沐陽這籌碼太大了,太狠了。
方沐陽看著蔣乘風這麼站起來馬上告辭的樣子,他嘴唇輕輕抿了抿,吐出一句,“所以我就說,趁著我還好好說話的時候趕緊走,你怎麼就不聽呢。”
敬酒不吃吃罰酒。蔣乘風從他話中聽出了這個意思,轉頭看向方沐陽,“你以前哪裏會這麼對我說話,話說你不是什麼情敵大哥分得很清楚的麼?我忽然開始懷疑把雲茜嫁給你是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蔣乘風這麼說了一句之後,方沐陽不做聲,隻是眼神默默看了一眼門的方向。
慢走不送。
蔣雲茜在浴室裏頭忿忿地想,不是明智的選擇?
蔣乘風輕輕笑了一下,然後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無奈起來,“其實我還有個事兒想讓你處理的,別讓我的妹妹……在浴室裏藏這麼久,跟做賊一樣的,我一來她就走了,這樣也不是個事兒。”
說到那個跳脫的猴子,蔣乘風先前臉上還有著的些許笑容,也已經褪去。
方沐陽沒做聲,隻是點了點頭。
而他辦事,蔣乘風向來是放心的,也就不打算再多說什麼,畢竟這些事兒,他不說,別人不懂,但是方沐陽肯定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