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天氣,春寒陡峭,清冷的風不帶一絲暖意,從天際間席卷而來,寒徹筋骨,掠過玉屏山,飛揚而去。
玉屏山,山勢雄奇險峻,高聳入雲,如橫亙在地平線上的巨大屏障,飛鳥不能渡,其上遍布蒼鬆,籠煙含翠,不畏嚴寒,風吹拂,鬆濤陣陣,如吟如詠,其內多藏飛瀑流泉,氣象萬千,更多豺狼虎豹,虎吼狼嘯,震懾世人,非有大神通者,不敢深往。
玉屏山,半山腰。
晨曦微露,山間靜謐,“踏踏踏!”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遠遠的傳來,打破了山中的寧靜,定睛遠遠瞧去,隻見是一個衣衫單薄的少年,不顧清晨淩冽嚴寒的山風,在山林間縱橫攀爬,姿勢微異,小小的身影,飛速奔躍在這崎嶇不平的山道上,身姿恰如在山中縱橫馳騁的靈猿。冷風撲麵,在這寒冷的清晨,他瘦弱的身體上竟有熱氣冒出,汗濕衣衫,想來他已在這山上鍛煉了挺長一段時間了。這名孩童年大約十四五歲模樣,眉清目秀,神情堅毅,緊抿著的嘴唇,透露出絲絲倔強,他身穿青色布衫,左肩上方繡著個獨特的圖案,以玄色錦線織成,正是東升鎮梁家的梁旭。
梁旭奮力而行,肌肉和關節處不時傳來陣陣酸疼之感,但他仍緊咬牙關,在努力堅持,現在所練功法正是家族傳授的“靈猿變”。
在家族傳授“靈猿變”時曾說,創立這門功法的梁家那位先輩才智甚高,悟性不俗,據傳,他有一次偶然進入一處人跡罕至之地,恰是靈猿棲息地,他遠遠進行觀望,見其動作神貌,與人竟有不少相似的地方,但它們卻又絕不像人類那樣孱弱不堪,在力量的運用技巧上,竟登峰造極,出神入化。他見那些靈猿,縱躍如飛,揮舞起雄壯的雙臂,竟能撕狼搏虎,逐獅鬥象,神威凜然,如海般浩蕩,令萬獸俯首,這樣的場景,給他留下了永生難滅的印象,於是他回來後,苦苦思索數年,仿猿之棲息、獵食、爭鬥、求生之法,加入自己畢生對功法的領悟,取其精華而成。
相對於在家族人聲鼎沸的演武場練功,梁旭更喜歡清晨在這玉屏山的林間山道旁練習領悟“靈猿變”,林間寂靜,萬物迎著朝霞,生機勃勃,更無人聲喧嘩,遠離塵囂,不自覺間更切合猿啼深山的神意。
梁旭停下身,氣息粗喘,頓覺渾身筋骨酸軟無力,他的額頭不停滲出汗水,汗滴如豆,疲憊之感如同潮汐般的不停襲來,似催人長睡不起,看來現在就是他的極限了,梁旭暗想。
抬頭看看天色,比以往堅持的長了半個時辰,梁旭的神情不禁略微一震,但想到現在的困境,又黯然不已,自己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突破現在的境界,他又想到。
時間已然不早,家族的訓練也快要開始了,於是他解下拴在自己身上的幾個鐵石袋,放在以前挖好的一個小石洞內,隨後就邁開步伐,拖著疲憊的身體向家族內走去。
如果現在有人來檢查一下的話,定會大吃一驚,現在鐵石袋的重量竟已是梁旭自身重量的五倍之多,尋常武者如能拴帶和自身重量一致的鐵石袋練功已是不易,更何況梁旭還是在地勢高低不平的山道上練功。
天色漸明,零落的車馬碾過青石鋪成的道路,發出軲軲轆轆的聲音,碾碎了東升鎮的寧靜,零星的叫賣吆喝聲,時斷時續的傳來,有少數的販夫走卒早早的起來,開始了一天的生計,東升鎮逐漸熱鬧起來,東升鎮就位於玉屏山山腳下,是周圍數百村寨交易往來的中心。
來到家族門前,見正中懸掛著一塊方形牌匾,黑底金邊,內書一個大大的“梁”字,字體雄健古拙,門前兩側站立著兩名彪形大漢,這兩名大漢肌肉盤踞,神態威猛,矗立在那兒,真如鐵塔一般,令人望而生畏,梁旭點頭致意,快步拾階而上,走了進去,他不曾覺察到那兩名大漢雙眼內部均露出一絲惋惜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