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咖啡館到酒吧的距離不過百米,寧千諾已經崴了三次腳,腳踝已經腫的老大,隔著皮肉都能感到絲絲生疼,嘴裏發出嘶嘶的忍耐聲,眼看著酒吧就在眼前,她恨不得立刻將這礙事的東西脫掉,扔到垃圾桶一了百了,換上自己隨身攜帶的運動鞋,可是想到方才入耳的那一席話,她輕輕咬了咬嘴唇,忍了下來。
夜景的酒吧燈火輝煌,勁爆的音樂連聲傳出,震耳欲聾,不時有年輕的男男女女打扮時髦,相擁而入,寧千諾低下頭,看了看將自己包裹的極為嚴實的白色長裙,摸著高高紮起的齊腰馬尾,以及自己素麵朝天的臉蛋,忽然覺得自己和這地方有些格格不入,心裏不禁有些害怕,伸出去的腳如貓兒一般,又縮了回來。
難道真的要因為他的一句話,就來挑戰自己從未做過的事情嗎,寧千諾的心中有無數個問號接連掛起,卻沒有答案,如同此刻她的心情一樣,傻傻的愣在原地,裙角已經被揉搓的皺皺巴巴,卻依然邁不開步子。
“千諾,你看看你,從頭到腳,哪裏值得我去嗬護,就這雙高跟鞋,也是臨時買的吧?”
“我壓根就沒把你當做女朋友,大學四年,你隻不過是個影子,是我打發時間的一個陪伴而已,現在想想,我都覺得虧得慌,早知道,就不該招惹你這個土包子,哪裏能帶的出去,真是丟人。”
“求婚?你在做夢嗎,哈,那你的白日夢也該醒了,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從來不知道打扮,有一張漂亮的臉蛋又如何,生活,情趣你懂嗎?跟你生活在一起,豈不是要無聊死?你知道酒吧的門朝哪開嗎?”
一句句的話語,像是一劑慢性毒藥,一寸寸的向寧千諾的內心襲來,不斷侵蝕,暈染了她整個神經,胸口不禁覺得有些煩悶,忽然抬起腿,揚起頭顱,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朝著酒吧,大步走了進去,心中不停的默念,不就是酒吧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她倒要看看,他口中所謂的生活,所謂的情趣到底是什麼模樣。
蹬蹬蹬,十厘米的細高跟,頓時十分有節奏的敲打在能照出人影的地板之上,像是鼓點一般,給寧千諾十分忐忑的內心增加了一絲鼓勵,昂首挺胸的走進了酒吧的大門。
剛一入內,一個不大的圓形舞池頓時映入眼簾,舞池之中,形形色色的妖媚少女,在節奏極強的音樂之下,瘋狂的晃動自己的身軀,白皙的身體如秋天的落葉一般,在霓虹燈下飄擺搖曳,長長的頭發像是散了架似得,瘋狂的來回擺動。吧台之前,三三兩兩的男女勾著頭坐著,時而歡笑,時而嚴肅,似乎在彼此傾訴。
一股嗆人的煙味隨風而來,彌漫在本就密集的人群之中,音樂開到最大,幾乎要震聾人的耳朵,一種壓抑的感覺頓時迎上寧千諾的心頭,有一瞬間想要逃離,可是當她抬腳,感受到腳底的絲絲痛楚,想到他那一番番話語,便狠了狠心留了下來,瞥到角落之中的空位,緩緩的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