瀠瑛捏緊了手,顫抖了很久,可麵對雲舒的質問,卻一句反駁都說不出來。為什麼呢?她不是被殘暝逼迫的嗎,難道真的如雲舒所說,是因為自己的妒忌……那一日的火光再次席卷在眼前,宸琰倒地的身影,和自己絕然將劍刺進他胸膛時的果斷——
“瀠瑛,事到如今,你還想說什麼嗎?”雲舒淡漠地問道。
瀠瑛搖頭,瘦弱的身軀在風中似乎隨時都會飄走。
“那好,我走了。”雲舒深吸一口氣,“抱歉,心情有點不好,所以說的話也比較直。”扯扯玉傾漓的袖子,玉傾漓會意,眼裏露出幾抹笑意,跟在她身後。
拜托,我都把人家罵成那樣了,你還笑?雲舒抽了抽眉頭,一瘸一拐往前走去,片刻,卻又頓了頓腳步,保持姿勢沒有動。
“罵我是罵完了,但……風珞和君汐都還活著,無幻樓的火也被及時撲滅了,宸琰也一定還在某個角落活著。”雲舒瞬間哽咽,“瀠瑛,回來吧。”
瀠瑛,回來吧。
瀠瑛捂住自己的臉,難以抑製的淚水順著臉頰傾瀉而出,炙熱滾燙,似乎連她的心都被燙的疼了起來。
雲舒抹了抹眼睛,繼續一瘸一拐卻無比堅決地往前走去,直到離開那片樹林,才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蹲了下來。
“怎麼了?”玉傾漓雖然嘴上那麼問著,卻是遞了一塊素淨的手帕上前。
雲舒瞪著那手帕好幾眼,伸手把它推開,站起身,“別誤會了……我就是走的有點急,腳疼罷了。”
玉傾漓啞然失笑,收回手帕,在她身前蹲下。
“幹嗎?”雲舒繼續拿眼瞪他。
“不是腳疼嗎?”玉傾漓側眸,如玉一般的臉上浮現出些許的促狹笑意。
雲舒感到自己的臉有點燙,伸手把他從前麵拉起來,“好啦好啦,我知道錯了,不該那你撒脾氣的——”拽著他的袖子就往前走去。
玉傾漓的臉上卻失了笑意,略顯寂寞,“因為我不是他?”
雲舒的身影頓時一僵,沒有回頭,“說什麼呢……我隻是在學著依靠自己而已。”幹笑兩聲,“哈哈,小白,我們去喝酒吧,一醉方休——小黑有沒有什麼庫存的美酒啊?趁他不注意統統喝光它,偶也!”
玉傾漓沒有再問,任她拉著向前走去,卻是一言不發。
好吧……我是混蛋,我是全世界最大的混蛋……雲舒忽然覺得負罪該鋪天蓋地朝自己狂湧過來,魂淡,小白你怎麼能對我那麼好呢。明明知道那個啥啥,你還對我那麼好……存心讓我難受的吧?
雲舒歎了口氣,投降般地停住了腳步,望向天邊的垂陽,“小白……下次,一起看日出吧?”
“你說過。”玉傾漓也停下腳步,始終跟在她身後。
雲舒垂眸,點頭,“是啊,就是一直沒去成,別忘了啊。”沒有回頭,沒有轉身,拉著他的袖子繼續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