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白季。
雲千城隻知道白季從來沒輸過,無論是單打獨鬥,還是錦衣衛一窩蜂的撲上去,或者領著白家軍作戰。
雲千城也和白季互相喂過招,她知道白季的武功很好,可卻不覺得他是薑離的對手。
“怎麼辦啊……”雲千城扭頭看向阿青,她咬了咬嘴唇,將孩子塞到了阿青懷中,“你帶著孩子先走。”
“為什麼?”阿青愣了。
雲千城一臉的焦急:“我怕白季打不過薑離,你帶孩子走,我去幫他……”
阿青聽到雲千城這麼說,趕緊伸手入懷,掏出一根竹管來。
隨後他拉動竹管的線索,“砰”的一聲,一朵碩大的焰花突兀的綻放在空中。
煙花聲音巨大,白季跟薑離也都發現了阿青在叫增援。
“單打獨鬥打不過,開始找幫手了嗎?”薑離倒在地上,嘴角的笑容陰冷。
白季眉頭微皺,他看著架在薑離脖子上的繡春刀,不太明白薑離為什麼覺得,單打獨鬥自己打不過他。
刀尖往前一遞,薑離脖子上劃開了一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口子。
鮮血汩汩的流了出來。
白季收回刀,反手又刺中了薑離的腹部。
這回是貫穿傷,地麵瞬間便薑離的鮮血殷紅了。
“承讓了。”白季還刀入鞘,轉身往回走。
薑離瞪著眼睛看著白季的背影,好一會後,他又扭頭去看祭台。
祭台上,殷墨的屍體已經不複焦黑,變得有血有肉起來。
“我們回去吧。”白季召喚雲千城。
雲千城眼睛裏滿是震驚,白季跟薑離過招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高下就分辨出來了。
“你原來這麼厲害啊……”
“你不知道嗎?”白季嘴角掛著清淺的笑,他伸手摟住了雲千城的肩膀,“當初我被困在趙文青的營地裏的時候,你曾救了我一命,你難道忘了那時候,我一個人滅了趙文青多少人?你不記得我有多神勇了嗎?”
雲千城也跟著笑了:“這麼說,那時若是沒有我救你一命,你也死不了了?”
白季伸手摸了摸雲千城懷裏的嬰孩:“那次你救了我一命,聽起來像是我撿到了便宜,其實是你撿了便宜。”
“你這話說的真是不要臉。”雲千城將嬰孩兒塞進白季懷裏,用白季外披的毛毛大氅裹住了小嬰孩,“不過,你說的沒錯,遇到你,是我撿到了便宜。”
白季聽到這話,愣了好一會,臉忽然就紅了起來:“是我,遇到你,是我撿到的最大的便宜。”
兩個人慢悠悠的往營地外頭走,阿青牽著馬跟在二人身後。
走到營地口的時候,雲千城回頭看向營地中央:“殷墨的屍體還在祭台上。”
“阿青已經叫了增援,我會讓錦衣衛帶殷墨回天晨的。”白季一手抱著小嬰孩,一手搭在雲千城的肩膀上,“我們先回家,也許還趕得及在涼州城過年。”
“今年過年,要在涼州過嗎?”雲千城扭頭看向白季。
“嗯,你不想在涼州過嗎?”
“在哪兒過都好,跟你一起過就好。”
“好……”白季嘴角掛著輕輕淺淺的笑,眼底亮亮的。
白雪皚皚。
雲千城跟白季走在前麵,阿青牽著馬走在後麵,行走之處,腳印鮮明。
三人離開後,營地中。
薑離拖著破敗的身子,奮力的往祭台上爬去,他身上的傷很重,每動一下,都有大股的血流出來。
爬到殷墨的屍體邊兒上時,薑離的臉已經沒有一絲血色了,他舉起自己的手,手掌仿佛都變成透明的了。
“哥,這個……還給你。”
殷墨伸手摸向自己的後腰,手指用力,生生扯出了一塊骨頭。
他將骨頭放置在殷墨身體上,緊接著身子一歪,倒在了雪地中。他眼睛圓睜,雪花落在他眼裏,竟也沒有化掉。
時間一點點流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坐在祭台中間的紅藥忽然倒在了地上,發出砰的一聲。
天空中,有周身白羽的鷹隼在翱翔。
迎著風雪,扶搖直上。
祭台上。
殷墨的手指忽然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