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錦衣衛慣用的作圖手法。
“韃靼王說,韃靼王庭裏世代藏著一幅涼州的密道圖,他雖然沒親自走過那條密道,但密道的確存在。”
白季伸手將圖拉到自己麵前:“這密道隱秘,薑離也未必知道。”
阿紫眼底閃過一抹焦急:“還是要以防外一,盡快將圖發到涼州……”
“發到涼州?給雲千城?憑什麼?”白季冷笑一聲。
阿紫愣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你出去吧。”白季聲音冷了下來。
“那……地圖?”
“管好你的嘴巴。”
“是……”
阿紫轉身出了門,恍恍惚惚的,甚至差點被門檻上絆倒。
白季將地圖收起來,轉而又看到桌子上那毀的信,將信團成團兒,隨手扔到了身後的紙簍裏。
信團兒落在紙簍上,滾了出來。
紙簍已經滿了。
白季看著滿登登的紙簍,又掃視了一眼書房內的積灰。
阿青走之後,也沒人幫他收拾書房了。
“取個火盆來。”白季吩咐門口守著的錦衣衛。
那錦衣衛領了命令,很快便端了個銅盆過來,盆地還有一塊明明滅滅的炭。
白季坐在地上,將火盆放在自己身前,將紙簍裏的廢紙一件件拿出來燒掉,燒到最後,他看到那兩封信。
“被壓在底下了啊……”白季臉上是淡的不能再淡的笑容。
他揀出那兩封信,將已經拆封的毫不猶豫的扔進了火盆裏。
那第二封信,他舉在火盆上半天,也沒扔進去。
歎了口氣,還是緩緩的撕開了信紙。
紙上是娟秀又熟悉的字跡:將白家於我,則常伴君側。
白季愣了一下,隨後眉眼一彎,竟然笑出聲來。
“雲千城……何時能說出這番話來?”
他修長的手指架著信紙邊緣,在火盆上兜轉一圈兒。
火舌舔到了信紙邊緣,燃燒了起來。
將將要燒到那字跡的時候,白季忽然將信紙抽離火盆,扔在了地上,又伸出手,直接按滅了火。
“白家……你想要白家嗎?”白季的聲音有一絲絲顫抖,眼圈微微泛起了紅,“你知不知道我想要什麼……”
流玉的院子內。
流玉用一隻手拄著下巴,看著銅鏡裏自己的臉發呆。
婚期已經定下了,就在後日,她卻越發惶恐起來。
雖然心裏是雀躍的,可又總害怕夜長夢多。
按她自己的意思,大婚的日子自然越早越好,恨不得轉身就把事情辦了。可白管家那個人,卻拿著本黃曆,非得找一個宜嫁娶的日子。
好在後天……也不算遠。
攏了下耳鬢的頭發,流玉伸手拉開梳妝盒的抽屜。
抽屜裏躺著一個陶瓷小瓶子,這是薑離給她的。
“過了大婚之夜,你便再也離不開我了……”
流玉眼底閃過一抹得意,她伸手摸了摸小瓶子,視線落在瓶子上,眼中的光炙熱的仿佛要燃燒起來:“全靠你了……”
好一會後,她收回了手,關上了這層抽屜。
手掌向下挪,她又拉出了梳妝盒的第二層抽屜。
第二層的抽屜裏放著一張紙,紙麵兒皺皺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