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白季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抬頭看向桌子對麵的流玉。
流玉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聽到敲桌子的聲音,她兀然驚醒,睡眼朦朧的眸子黑瑩瑩如小獸。
白季看著流玉,好一會後,歎了口氣。
這樣的流玉,若是真有什麼問題,那就太可怕了。
她也太能裝樣子了。
這把人當傻子玩的勁頭,簡直跟雲千城有得一拚。
想到雲千城,白季下意識的回頭看向身後的廢紙簍。
白季將雲千城寫給他的信扔進了紙簍。
白季的書房一直是阿青在收拾,他扔信之後,阿青就很少再收拾那紙簍了。偶爾紙簍滿了,阿青也會單把別的廢紙拎出來,拿走燒掉,獨留那兩封信放在紙簍裏。
好像在等著白季回心轉意,將信拿回去。
白季也知道阿青的小動作,他也不說,也由著那兩封信一直占據著紙簍。
他知道自己為何這麼做,也知道自己該早早將那兩封信徹底扔掉,可就是下不去手。
畢竟,那兩封信中,還有一封他連封都沒拆。
阿青如今跟白三爺一起去涼州了,書房也沒了人收拾。
白季下意識一回頭,看向那紙簍,眼神閃爍了一下。
紙簍裏的廢紙都在,唯獨了那兩封信。
白季眉頭微皺,卻想不起來這信是何時不見的了。是自己一回京,信就已經沒了,還是這兩日才丟的?
“大人,這幾日夜夜起風,天天落雨,院子裏的紅綢都髒了。”流玉歎了口氣,眼神有些幽怨。
白季知道,這是流玉在催促婚事了。
白季抬眼看向流玉:“大婚的日子,你跟管家商量一下,找個吉日就成。”
“我定日子?”
“嗯。”白季扭頭看向窗外,那些紅綢的確都髒了,“我最近會一直留在白府,你挑日子吧。”
“好。”流玉眼睛一亮,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扭頭就往外走:“我去找管家。”
白季看著流玉的背影,嘴角上揚,笑容忽然有些冷:“都是些庸醫。”
流玉走路輕快的樣子,哪裏有半點病入膏肓的模樣。
“大人,陳聶派人來了,說是給你送賀禮。”一個錦衣衛打扮的人站在門外跟白季稟報著。
“又耍什麼把戲……”白季站起身往外走。
白季剛離開書房沒多久,流玉又回轉進了書房,她眼神落在那紙簍上,眼底閃過一抹惱怒。
隨即,她伸手從懷裏掏出兩封信來。
流玉從書桌上抽出一張紙,比著手中信上雲千城的筆跡,寫了起來。
“將白家於我,則常伴君側。”
流玉寫完這一行字,嘴角掛著冷笑,她用發簪輕手輕腳的挑開那封沒拆開的信,將這信紙塞了進去。
又將原本的拿了出來,隨後再次封死信封。
並著那份已經拆開的信,兩封一起重新放回到了紙簍裏,用廢紙將它們壓在最下麵。
做好這一切,流玉展開手裏的信,視線在雲千城的字跡上一掃而過,眼底滿是冷笑。
將手中信紙揉成團,揣在袖筒子裏,流玉輕手輕腳的離開了白季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