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封信是京城來的。
白府張燈結彩,還請了裁縫訂製喜袍,白季跟流玉要成親了。
看到這裏,雲千城愣了,她第一個反應是不相信。她開始努力回憶流玉那個人,想來想去,她也沒琢磨明白是怎麼回事。
好一會後,她將信卷了卷,放回錦囊。
站起身往外走,心裏一陣一陣的發慌。
雲千城剛走出月亮門,就看到風月白正提著個籃子往這邊走。
“師兄?你這是?”
“後花園有種野花能入藥,我去采一點。”
“嗯……”
風月白邁步要走,走了兩步,覺得不對勁,一回頭,就看到雲千城正亦步亦趨的跟著自己。
“師妹,你……有什麼事嗎?”風月白語氣幹巴巴的,他最近越發不知道怎麼麵對雲千城了,一站在雲千城身邊,他就莫名的緊張。
這種緊張,不像是以前,他傾慕雲千城又不敢開口的那種緊張。
這種緊張,更像是害怕。
他不是怕雲千城這個人,他是怕他自己的心,他的心飄飄搖搖的,可在雲合死之後,他不想再讓心飄飄搖搖的。
他指向穩穩的,好好當一個大夫,別的什麼都不去想。
每年清明,去看看雲合。
至於雲千城,離得遠遠的,祝福她就好了。
至於餘生,若是能多救幾條人命,就是賺了。
雲千城開口了:“師兄,我想問你點事。”
風月白別開視線:“你問。”
“你采草藥吧,你一邊采,我一邊問。”
“……”
風月白提著籃子,繼續往後花園走,可身邊跟著個雲千城,他心裏越發不自在。記憶中,在城主府後花園遍布的可以入藥的小野花,他如今瞪著眼睛使勁看,也愣是沒找到一個。
他知道不是野花消失了,是自己沒法聚好心神,心不在焉。
好在雲千城很快就開口了:“師兄,你知道流玉吧?”
“流玉?”風月白停下腳步,想了想,“你說的……是丞相府那個流玉?”
雲千城點了點頭:“對。”
“她怎麼了?”
“我想跟師兄打聽打聽,流玉為人如何?”
“不如何……”風月白眉頭皺的更緊了,“流玉心思從小就複雜,師傅很是看不上她,後來她進了莊子,每日連個交流的人都沒有,行事就越發偏激了……”
“偏激?”雲千城想起流玉在白府時候乖巧的模樣。
“她抓樹上的鳥,然後很殘忍的……”風月白的話說了一半,約莫雲千城理解了,又說,“我曾經去給流玉看過病,看過她那時的眼神,偏執可怕。”
“你是說,她自己一個人呆的時間太長了,人已經不正常了?”
風月白搖了搖頭:“倒不見得是她被送進莊子之後忽然變的,她進丞相府之前,曾經在熹王府待過,後來是熹王爺將她送給了師傅,她許是在熹王府受過什麼刺激。”
“熹王爺跟師傅還有私交呢?”
“也說不上私交,沒見他們有特別多的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