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盒打開後,露出一顆黑褐色的藥丸。
藥丸小小的,泛著腥氣。
流玉的手在發抖,她兩根手指拈著藥丸,緩緩地將藥丸放在了嘴中。
做完這一切,她又將錦盒放了回去,並且飛快的返回了床鋪,裝作一切都沒發生過。
隻是她的臉色,越發蒼白了。
東北虎的動作很快,大夫很快就被找來了。
大夫進屋的時候,流玉依舊在昏迷著。
那大夫號著流玉的脈,眉頭越皺越緊。大夫眉頭緊皺,白季的眉頭也跟著皺了。大夫不說話,白季也不說話。
倒是東北虎忍不住先開了口了:“大夫,你都看半天了,她怎麼樣了?”
“這姑娘的傷勢,嚴重了……”大夫膽戰心驚的看向白季,“老……老朽無能,您找幾個禦醫來看看吧。”
白季視線落在那大夫臉色:“有話直說。”
大夫歎了口氣:“這位姑娘,怕是活不長了……”
“活不長了?”白季以為自己聽錯了,“你昨天不是說,她的身子骨越來越好了,很快就會康複的和常人無異了嗎?”
“這……大夫不是神仙,病人自己不注意,那大夫也沒辦法妙手回天啊。其實有時候看似很小的事,就能改變病情……她有沒有吃壞什麼東西?情緒波動大不大?受了什麼打擊了嗎?”
大夫禿嚕禿嚕說了一堆,他越說,白季的臉色越難看。
“再去找幾個禦醫來。”白季扭頭吩咐東北虎。
不過大半個時辰的功夫,太醫院當值的禦醫來了一大半。
他們一一號過流玉的脈,可結果卻與那大夫說的一般無二。
“還能活多久?”
“長則一年半載,短則十天半月……”
“行了,開藥吧。”白季衝著那些禦醫擺了擺手,隨後他邁步走到了流玉的軟榻旁邊。
不知何時,流玉已經醒了。
白季在床榻邊兒上坐下,聲音低低的:“你都聽到了?”
“嗯……”流玉眨了眨眼睛,淚水橫流落在了枕頭上,“沒撞死在柱子上,卻要病死在床上。”
“我記得你說,你很怕死,為何還要撞柱?”
“比起死,我更怕你不信我。”
“……”白季臉色變了。
流玉眼神閃了一下:“我……我累了。”
“那你休息。”白季幫流玉掖好被子後,站起身來,他邁步剛要走,流玉叫住了他。
“大人……”
“怎麼?”白季回頭看向流玉。
“有件事……我原本不準備再提了,可事到如今,我……我既然時日無多,我……”
“你說。”
流玉一臉的難以啟齒,好一會後,才磕磕絆絆的開口了:“大人可還記得,您答應過我什麼?”
“你指的什麼?”
流玉眼中滿是憧憬:“大人答應過我,要納我為妾……”
白季愣了:“你臨死,想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流玉伸手,想去拽白季的手,比劃了兩下,也沒夠到。
白季的手臂微微僵硬,好一會後,他緩緩伸出了手,俯身握住了流玉的手:“好,我依你。”
流玉眼睛彎曲成了月牙,露出個俏皮的笑容。
白季也跟著笑了:“流玉,你好好養病,我讓阿青安排,盡快擺席過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