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千城當然記得這裏,她還想起來,那日自己被風回林敲暈後,直接被送回了雲府,之後又被關了半個月的禁閉,直到風回林再次帶了一盞能吞噬人記憶的蠱藥來。
一盞蠱藥下去,世界再次被刷的雪白。
那之後,雲千城繼續被風回林教導著。她不停的看書,不停的遊訪,在天晨四處走,幫著風回林處理事物,並且漸漸地,著手構建起雲家的情報網。
再然後,她將在天晨各地遊訪時,見到的能人異士都召集到了一起,組建了君子堂,一步步將太子從監國的位置上往下拉。
而那個從窮鄉僻壤翻找出來的,先皇的兄弟之子趙機,也漸漸出現在了人們的視野裏。
一年半前,一直纏綿病榻的老皇上駕鶴西去,風回林不知道從哪兒弄出來一份先皇遺詔,將前監國太子趙石直接發配到了皇陵守墓。
趙機則在君子堂和朝中半數文武官員的擁立下,坐上了皇位。
天晨廢年號“良景”,改為“興”。
雲千城則因為上元佳節,一盞毒元宵戕害了新帝,被賜了毒酒自盡。雲家父母懸梁,雲合則被迫頂替雲千城喝了毒酒,雲千城則代替雲合發配到橫關。
雲千城歎了口氣,她看著兩側高聳的朱色宮牆,想起那日大雪紛紛,風回林站在這裏對自己說:記住那老人的臉,這是她見那老人的最後一麵。
果然,是最後一麵。
“歎什麼氣呢?”風回林臉上肌肉向上牽,笑的分外生硬。
雲千城強壓住內心的憤怒,哀婉的又歎了口氣,一臉的愧疚:“讓師傅見笑了,頭一次進宮,惹了這麼大的麻煩。”
風回林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定定的看著雲千城,好一會後,方才再次開口:“雲千城,你是不是找到了皇後用來威脅皇上的秘密,想跟師傅說?”
“我記得師傅跟我說過,趙機是您一手扶上皇位的,既然皇上跟您是這種關係,您為何又惴惴不安呢?”
風回林的眉頭皺了起來:“知人知麵難知心。”
“師傅,您既然這麼想大權在握,為何又非要將別人推上皇位呢?”
“你是在鼓說師傅謀朝篡位麼?”
“師傅難道不想嗎?”雲千城後退了一步,鄭重的向著風回林行了禮,“若是師傅想,徒兒一定鞍前馬後,傾力相助。”
風回林愣了一下,隨後他便笑了起來。
“你啊……”風回林的臉色徹底柔軟了下來,他展顏笑著,低聲對著雲千城說道,“強敵環伺,時機未到。”
“師傅,果然是想謀朝篡位啊……”雲千城抬起頭來,眼神中滿是期待跟好奇,“不知道師傅所說的環伺的強敵,是誰呢?”
“等時候到了,為師自然會告訴你。”
“好。”雲千城嘴角彎了起來,擠出個笑。
風回林又追問起來:“你到底要告訴師傅什麼事?”
雲千城站直了身子,張嘴就開始胡說起來:“皇後似乎覺察到,皇上跟師傅不太合得來,皇後甚至威脅皇上,說若是不答應她的條件,孟家就要向師傅這邊靠攏……”
風回林聞言搖了搖頭:“不可能,孟將軍迂腐的很,他怎麼會向我傾斜。”
“可皇後的確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