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紅素楞了一下，她扭頭看向雲千城，眼底閃過一抹暗光，剛剛麵對風回林時的羞澀，也瞬間消失不見了：“你不認識你師傅了？”
雲千城臉上滿滿的迷茫：“我師傅？”
殷紅素驚詫的嘴都要合不上了：“你這失憶症怎麼越來越嚴重了？”
說完這話，殷紅素扭頭看了眼窗外的風回林：“風丞相，雲千城出了點狀況，她最近好多人跟事都記不住了。”
殷紅素說的是“最近”，不是“突然”。說的是“失憶症”，而不是蠱藥。
雲千城深深看了殷紅素一眼，轉身回到桌子邊兒上，坐下了。
一直站在樓下的風回林挑了下眉頭，臉上露出一抹笑，他仰頭衝著殷紅素說道：“紅素，帶雲千城下來。”
殷紅素點了點頭：“風丞相稍等，我們這就下去。”
雲千城的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一會的功夫，手心就已經滿是汗。
雲千城心裏忍不住的琢磨著。
雙生蠱是不是也是師傅給自己下的？
師傅一心想控製自己，到底是為什麼？
師傅寫給承平的信上，清清楚楚的寫著，自己若是沒喝那讓人失去記憶的蠱藥，就要殺了自己……
師傅想隱藏什麼？
自己的記憶中，藏著讓師傅不惜殺掉自己也要掩埋的東西嗎？
過往的一切，像是碎紙屑一般，斷斷續續，毫不連貫。
雲千城揉了揉眉心，她沒辦法好好思考，甚至不敢去思考。身在迷霧之中，摸索也都不敢放心，生怕一不小心，就一腳踩空，墮入深淵。
戰神骨是被風回林拿走了。
當年跟師傅在一起的還有白瑤，白瑤就是白季的母親，可上次雲千城去霜橋島，看到的白夫人，卻跟她記憶中的白瑤恍若兩人……
“我，能相信白季麼？”雲千城伸手摸了摸戴在胸前的骨鏈子，臉色又蒼白了一分。
“走吧，你師傅叫你下去。”
“謝謝你，紅素。”雲千城站起身來。
“我幫你瞞著你師傅，可你……一定要幫我找到殷墨。”殷紅素眼底一片赤紅。
“殷墨他……”
“他不可能死的，他命硬的很。”殷紅喉嚨動了一下，眼中淚光漸漸平複下去，“走吧，雲千城。”
“唉……”
雲千城和殷紅素邁步下樓，東北虎也跟了下去。
風回林站在蕭索的小院中間，他雖身在大漠，身上的長衫上卻幹淨整潔，沒有沾染上一絲沙塵。
風回林笑著看向雲千城：“你不記得為師了麼？”
雲千城臉色淡漠的看著風回林：“你是誰？”
“我是你師傅。”
“師傅？那我的父母呢？”
“你沒有父母，你隻有師傅。”
雲千城挑了下眉毛，疑惑的看向一旁的殷紅素。
殷紅素的眼神在雲千城和風回林兩人之間轉了一圈，一臉的為難：“風丞相，你知道雲千城這是怎麼了嗎？”
“你先回素手閣吧，雲千城我帶走了，她的症，我回京城給她治。”
風回林說完這話，上前了一步。
雲千城趕緊後退了一步。
風回林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下一秒，手運成刀，敲向雲千城的脖頸。
可還不待風回林的手刀落下去，東北虎猛地一抓雲千城的後背，拽著衣服連著退了好幾步，避開了風回林的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