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在金豆子裏撥弄著,杏兒眼睛漸漸泛了紅:“大小姐是不是恨死我了……”
白季西征軍營。
天色昏暗,軍隊已經紮了營。
雲千城躺在榻上,依舊沉沉昏迷著。
隨著軍隊漸漸逼近了涼州,白季每日堪輿圖不離身,這會他正在燭光下看著堪輿圖,帳子的簾便被挑開了。
白季抬頭打量著來人,開口問了句:“怎麼是你來了?風月白呢?”
“公子感了風寒,今天是我熬的藥。”承平端著碗褐色的湯藥走了進來,將湯藥放在榻邊的坐墩上。
他探頭看了眼床上的雲千城。
雲千城臉色如常,眼皮底下的眼珠子不時便轉動一下,像是在做夢。
“雲大小姐就這樣一直沒醒麼?”
白季點了點頭:“藥放下,你出去吧。”
“我還是看著雲大小姐吃吧。”
白季抬頭看了眼承平,眼底閃過一抹疑惑。
“我家公子吩咐的。”承平臉色如常,“雲大小姐這個狀態,他怕你喂不進去藥。”
“不勞你費心了,喂的進去。”白季視線又回到麵前的堪輿圖上,“你出去吧。”
承平遲疑了一下,終是邁出了步子,走的時候還不忘說了一句:“趁熱喝,效果會好一點。”
承平離開帳子後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手心裏全是汗。他深吸了一口氣,匆匆回到了他和風月白的帳子。
風月白正倒在榻上昏睡。
承平從包裹裏拿出那枚冰藍色的琉璃瓶子,放在手心看。琉璃瓶子已經空了,裏麵那些仿若有生命的液體已經消失不見了。
深吸一口氣,承平拿著空瓶子出了帳子,往營地外走。
離開了火把通明的營地,承平隨便選了塊地,彎腰在地上挖了個坑,將瓶子埋了起來。做好這一切,他又回身往營地走。
路過白季的帳子時,他停下了腳步,側耳聽裏麵的動靜。可剛站了不到一個呼吸的功夫,便有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出現,將他轟走了。
“那藥,一定會喝的……”承平邁步往自己的帳子走。
風月白醒來的時候,就看到承平跪在自己麵前。
“承平……”
“對不住,公子。”
承平的話音一落,風月白的臉色立刻便白了,他匆忙站起身,眼前卻忽然黑一下,整個人險些栽倒。
風月白揉了揉後脖頸,他剛剛正在配藥的時候被承平偷襲,打暈了過去,到現在後脖頸還隱隱作疼。
“公子,我將蠱藥放進去了。”承平低垂著腦袋,“既然公子不想做這個壞人,隻能我來做了。”
“承平!”風月白抬腳就往帳子外頭走。
承平起身一把拉住了風月白,風月白回身甩開承平,瞪向承平的眼睛已經布滿了紅色的血絲:“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我在保護您,也在保護雲大小姐。”承平深吸了口氣,“丞相回信了,他隻給了兩個選擇。”
頓了頓,承平又說道:“給雲千城喂藥,或者殺了雲千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