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站起身來,徑直從阿紫身邊走了過去。
房門吱嘎一聲響,屋內便隻留下了阿紫一人。
阿紫還抱拳站著,尷尬讓她的身子顯得有些僵硬。
白季雖然沒有說出來,不過這個反應已經很明顯了,白季不信她。
阿紫緩緩放下雙手,將臉上的怒氣吞如腹中,轉身跟出了房間。
房門外,白季站在馬車邊兒上,伸手拉開了車簾子。
風從敞開的車簾子吹進去,雲千城似是感覺到了什麼,蜷縮著的身子不安的扭動了一下。
“腿骨斷了?”白季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已經跟上來的阿紫站在白季身旁,她抬眼打量著白季的臉色,心神安定了不少:“這不是什麼大傷,養些時日,也能恢複如初。”
“找人來替她把骨頭接上。”
“是。”
白季扭頭看向那方落滿銀杏葉的院落。
金燦燦的銀杏樹上,落著一隻羽翼如雪的海東青,海東青正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白季,它瞄了一眼白季,又瞄向白季身旁的馬車,緊接著它伸出翅膀,撲棱棱一聲,飛上了天際。
白季邁步上了馬車。
不多時,便有大夫提著藥箱也上了馬車。
雲千城迷迷糊糊的,就感覺天旋地轉,下一秒,她身子被翻了過來,平躺在馬車裏頭,那條斷掉的腿被人抬了起來。
一盞茶的功夫後,斷腿已經接了回去,並且用木板固定住了。
大夫下了馬車,車廂裏便隻剩下了雲千城和白季。
脖子上涼颼颼的,雲千城支棱起眼皮,就瞧見白季手裏拿著瓶藥膏,正在給她上藥。
“還舍不得我死?”雲千城聲音虛弱,聲音幾不可聞。
白季沒答話,他塗完雲千城脖子上的傷口,又將她的袖子擼起來,兩條胳膊上的傷口也抹了一層厚厚的藥膏,做完這一切後,白季起身便要下車。
“背上還有呢。”雲千城艱難的抬起手,扯住了白季的袖子,“我可不想留疤。”
白季伸出手,他一下一下地掰開雲千城的手指,隨後將藥瓶放在車上,頭也不回地下了馬車。
馬車外頭,阿紫正一臉陰沉的站在那裏,臉上還憋著氣。
“你繼續給她上藥。”白季囑咐了阿紫一句,徑直邁步回了屋子。
看著白季進了屋,阿青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他瞥了阿紫的臉色一眼,揶揄道:“你哪兒來那麼大氣性?”
阿紫一臉的不爽,懶得搭理阿青。
“大人讓你去上藥啊,你還不去。”
“閉嘴吧你。”阿紫瞪了阿青一眼,轉身上了馬車。
拿起那瓶藥膏,阿紫將雲千城後背上的衣服扯下來一截,伸手給雲千城上藥。
背上都是鞭笞的血痕,傷口處傷口外翻、腫脹,很是駭人。
阿紫上藥的時候,還特意加重了手勁,手指頭總往傷口上按。
“哎呦……”雲千城哼唧了一聲,抬眼看向阿紫,聲音也沒有剛剛那麼虛弱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你能不能好好上個藥。”
“嗬。”阿紫冷笑一聲,手上的勁兒更大了,“你昨兒哭的眼淚鼻涕滿臉都是,怎麼這會兒脾氣又硬起來了?”
“你哪隻眼睛看我脾氣硬了?”雲千城又哼唧了一聲,別過了頭,嘀咕了一句,“一個姑娘家,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你!”阿紫雙目圓瞪,伸手便在雲千城後背上重重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