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婷當初也是這樣猜測的,萬想不到果然如此,不由一愣,這才又質問道:“那你為什麼要殺害關老英雄?卻又嫁禍給天兒?害得他到處被人追殺,險些喪命?又為什麼始亂終棄,拋棄了關慧語,害得她神智不清,過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一生孤苦伶仃。你這樣做,難道心中就沒有一絲愧疚嗎?”
潘炅先是一愣,接著說道:“姐姐,難道你也相信我殺了關清?不錯,我是聽到他說慧語死了,一怒之下重傷了他,可那也根本不會死,他是冤枉我的。那年我苦苦哀求他將慧語嫁給我,可他始終不答應,而且還重手傷了我。後來我養了足足半年的傷,這才再去找慧語,哪知她卻已經死了?是關清,都是他害得慧語因病而死,如果不是他,慧語便不會死,我那麼喜歡她,甚至準備娶她,想要跟她隱居,退出江湖,從此開開心心的生活,哪曾想關清卻死活不同意,是慧語太傷心,這才在鬱悶中死去,是關清害得她如此,我又何來始亂終棄?我是冤枉的!”他說到這裏,不由抱頭蹲在了地上,神情很是難過,似是還在為關慧語的死而難過,傷心。
潘婷愣了一下道:“炅兒,你難道不知關慧語根本沒有死嗎?她隻是瘋了,所幸後來被天兒救好了,這是天兒親口跟我說的,為什麼你會說她死了?”
潘炅似是不相信,不由站了起來,一把抓住潘婷的肩膀道:“姐姐,你跟我說,這是真的嗎?慧語她真沒有死嗎?你是不是在騙我?我不相信!那年關清親口跟我說慧語已經死了,我還看到了她的靈堂,這怎麼會有假?不會的。”
潘婷見他情緒激動,這才放下手中長劍,上前攔著他的胳膊安慰道:“炅兒,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就不要再難過了,以前的事無論誰對誰錯,姐姐也不想追究了,你現在就跟姐姐回去,在爹爹的墳前為他磕頭認錯,娘和二娘都會原諒你的,你不要再這樣執迷不悟,一直錯下去了。”
潘炅聽完後,不由身子又是一顫,用力甩開潘婷的手臂,後退了幾步道:“不!我不會回去的!如今我已是西夏的皇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何等的榮耀。此時那些西夏臣子都在四處找我,我心愛的皇後南仙兒還在家裏等著我,就連我最疼愛的兒子仁愛也在家裏盼著我找勝仗好給他帶戰利品回去,他們需要我,西夏國需要我,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跟你回去的。”他說完之後,便又將麵具帶在臉上,頃刻間又變成了西夏國主李乾順的模樣,一躍上了戰馬。
潘婷見他又帶上麵具,不由大驚道:“炅兒,你聽姐姐的,回家去吧!娘和二娘還在家裏等著我們回去,難道你就這樣永遠帶著麵具偷偷摸摸過一輩子嗎?你這樣做對得起爹爹生前對你的疼愛嗎?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好不好,就當姐姐求求你了。”
潘炅突然仰天長笑道:“麵具?爹爹當初教我易容術,不就是要我去扮別人嗎?如今我運用他老人家所教給我的,扮成西夏國一代君主,受萬人跪拜,這難道不是他所希望的嗎?再說了,世上又有誰沒有帶麵具呢?隻不過我潘炅要比他們高明一些罷了,又何來偷偷摸摸呢?姐姐,我念在你我二人姐弟情份上,就送你到這裏了,一會西夏士兵便都會找到這裏來,你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聽炅炅的勸,帶著姐夫,趕緊走吧!記得回去之後,在爹爹的墳前為炅兒多燒幾張紙,就說炅兒對不起他老人家,下輩子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他的大恩大德,也希望你和天兒能夠替我照顧大娘和二娘,就說……就說他們的炅兒已在二十年前就摔死在萬丈懸崖之下了!如果你和天兒願意的話,可隨時到西夏來找我。姐姐,此一別當是永別,你要保重,弟弟走了!”他說完之後,不由又流下一行清淚來,再次不舍的看了一眼潘婷,這才狠狠的打馬走了。
潘婷看著潘炅漸漸離去的背影,此時已是聲俱淚下,心中有著說不出的難受,許久之後,她才重新抱起地上狄詠的屍體,離開了這裏。
清晨朝陽的照射下,隻留下一道跌跌撞撞的背影,顯得是那般的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