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天經曆九死一生,終算闖過了兩關,他原來以為第三關要有一場硬戰,好在剛才吃了些饅頭,力量也恢複了一些,更不致於空著肚子闖第三關,可當他站在第三關營“長槍營”裏麵的時候,他不由驚呆了。
原本腦海裏想像著這一關會像前兩關一樣,裏麵全是拿著大小鐵槍的高手,關室內死一般的沉寂,這才符合闖關的樣子,可當他看到麵前一切時,他竟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隻見裏麵五個身材高大的漢子,(與其說是漢子,不如說是孩子,因為他們每個人竟還沒有長胡子。)每個人約有二米多高,上身脫的盡光,正在起勁的劃拳,中間兩人一個頭發向右偏,一個向左偏,偏偏每人頭上卻很是稀少,一個隻有一根,一個卻隻有三根,這樣的頭型讓他始料不及,此時想笑卻又笑不出來,更讓人想不到的是,這些人的長相都幾乎一模一樣,若不是看頭上的發絲,就算是盯著他們看上幾天幾夜,也無法辨別出來他們。
潘天手拿長劍,此時就站在關室門口。那些人看到他進來,卻好像沒看到一般,中間的兩人正在猜迷劃拳。很簡單的一個迷,一個人設,另一個人猜。現在是頭上長著一根毛的人手背在後麵,雙手好似有什麼東西在相互交換著。過了一會他才將兩隻拳頭攥的緊緊的,一起從背後伸出平放在一張桌子上。桌子上此時擺滿著熟雞、熟鴨、醬牛肉,還有碟花生米,他腳下的酒卻不少,足有五六壇,不過都倒在地上,顯然都已經空了,隻有桌上一壇好沒有開封。
潘天雖然不太懂酒,可卻也知道是上好的女兒紅,這個味道他永遠不會忘記,因為他第一次喝的酒便是女兒紅。記得那年他和姐姐剛踏入江湖,便不幸遭到暗算,幸好後來狄詠出手救了他們,這才保全了姐姐的貞節和爹爹給他的君子寶劍,於是便有了第一次喝酒。那一次他雖不會喝,可因為高興卻足足喝了幾大碗,頭也痛了好幾天。後來再喝酒便有了林姑娘陪著,喝的最多的自然也是女兒紅。此時他看到酒,不由想起了桂花釀酒,更想起死去多年的林姑娘,如果她還活著,也許今天自己就不會流落到這個荒島之上,從而失去嫣兒,蘭兒也不會被雲中子扣為人質,至今生死不明。
在潘天看來,林姑娘就像是他的智囊,可是如今這個智囊卻沒有了。
此時他心中很是難過,淚水不經意又流了下來。他很奇怪,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總愛流淚,可小的時候,爹爹卻最恨他流淚,隻要他一哭,爹爹總會罵他沒出息。那時候他怪爹爹不疼他,恨哥哥總欺負他,可如今他想再要爹爹罵他,哥哥來欺負他,也都不可能了。他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很沒出息,為什麼總是這麼喜歡哭。林姑娘沒有了他哭了,嫣兒沒了他也哭,見到姑姑他也更是哭,有時間他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水做成的,為什麼隻要稍稍有些不如意,總是控製不住會流淚。他想過不要流淚,像爹爹那樣做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可卻不知為什麼,他總是做不到。
他甚至有些恨自己了。
石屋裏的那兩人仍然在猜迷,沒有人理他,每個人好像都在專心致誌的看猜謎喝酒,根本沒空理他。
此時是一根毛手裏攥著東西讓三根毛猜。
三根毛盯著一根本的兩隻手,左瞅左看,最終點了點一根毛的左手道:“石子在左手裏!”他此時一臉神氣,似乎勝券在握。
一根毛聽他猜完,突然一臉不服氣的罵道:“奶奶的熊,不可讓你猜中的。”
潘天聽他一聲罵,猶如天上打了一個炸雷一般,知道這人內力絕不在自己之下,他自在恒山,學了少林的洗髓精之後,內力已今非昔比,可如今聽到這一聲吼,不由在心裏暗自敬佩起他。
三根毛見一根毛輸了還要破口大罵,不由有些委屈道:“大哥,你輸了便是輸了,幹嘛還罵人?”
潘天聽他叫一根毛為大哥,這才知道這五人竟是胞兄弟,難怪會長的一模一樣。
一根毛被弟弟責怪,不由很沒麵子,又道:“老子想罵誰就罵誰,你管得著?”
三根毛見他如此不講理,便也不服道:“那你也不能罵我奶奶,我奶奶不也是你奶奶嗎?”
潘天聽後,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還好這時關室裏亂哄哄的,沒人留意他。
這時其它三人都一起道:“是啊!大哥,你不能罵他奶奶的,他奶奶自然也是你奶奶的,你罵他便是罵自己。”
一根毛將手中的東西朝桌子上使勁一扔道:“奶奶個熊,我罵你奶奶,關我奶奶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