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潘天曾聽及二娘小紅講過,早年小紅在做斷刀門丫鬟之時,便負責收集情報,後來嫁給潘擎蒼,雖然不再過問江湖事,可隻要江湖上有些風吹草動,她還是知道的。
如今潘天再這北海荒島上,竟然再次碰到鐵血史剛,心中的震驚程度可想而知。
他那時從二娘口中提及這些江湖事時,雖然年齡尚小,可是卻已對史剛很是敬佩,如今見到他真人,又見他雖然身已老邁,可仍然神采斐然,頓時不由自主的拜了下去道:“前輩,大刀關清已死。”
史剛見潘天竟給自己行禮,不由身形一抖,再聽大刀關清已死,不由輕輕閉上了雙目,半天才道:“何人所殺?”
潘天站了起來,回答道:“家兄。”
史剛這才睜開眼睛盯著潘天看了許久,才又問道:“令兄所用何招式?”
他自那場比武之後,對關家刀法已至刻骨銘心,一生之中最為遺憾的便是那一戰敗於關清,如今聽到他已死,心中雖有些快感,可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這也許就是武林中英雄識英雄的因故吧。
潘天隨即答道:“不知,據說是棍法。”
史剛“哦”了一聲,似是很詫異,片刻後又問道:“何人所授?”他雖然二十多年來並末踏足中原江湖,可對於中原各路高手了如指掌,剛才聽潘天說關清死在棍法之下,心中便已將中原會棍的高手一一羅列了一遍,卻終是想出何人的棍法可以置關清於死地,這才才有些好奇。
潘天答道:“鐵算前輩的徒弟雲天子。”
史剛聽後,半天才道:“好!”卻也不知這一聲好字,到底是說關清死了好,還是說那無名老人的棍法好。
這時旁邊那個拿單刀的人卻接話道:“小兄弟好眼力,如此來看看老夫是何人?”他說完之後,便將手中單刀輕輕反轉,自右向左在麵前畫出半個圓,然後便直直的立在胸前,雙手緊抱,如同作揖一般,神情很是恭敬。
潘天見他所使這招刀法,幹淨利落,渾圓天成,竟無一絲破綻,不由一驚,隨口說道:“浪裏淘沙?莫非前輩也姓史?使的可是江湖上聞名遐邇的金烏刀法?”
那老人見他剛剛使出這招,潘天便已猜出刀法的名稱,不由麵色一改,很是詫異,雖未說話,可是卻已承認。
潘天這才道:“據說當年鐵樹梨花史婆婆為了對付自己的的丈夫,便創下了這金烏刀法,共有八八六十四招,招招進手招,隻攻不守,尤其是第三招“浪裏淘沙”更是變化莫測,無人能敵,今日晚輩能見識這招刀法,真是受益非淺,請受晚輩一拜。“
那老人見他跪下,也不客氣,許久才道:“算你厲害。”說完便再也不說話了。
他身邊的那個拿彎刀的人泠“哼“一聲道:“小小年紀,便如此狂妄,你若能知道老夫所使刀法,那便是厲害。”他說完之後,不待潘天回答,便將手中彎刀雙手交接,圍著自身旋轉一周,到最後時,便已用右手握刀,平推自肩平。
潘天看他使完這一招,卻怎麼也想不起中原之中有誰善使彎刀,隻是隱約記得四十多年前,有一個年約四十多歲的東瀛浪人,所使的兵器便是一把彎刀,當年他千裏迢迢,東渡到閩南一帶,聲稱所使刀法天下無敵,許多人都不服氣去找他挑戰,結果整整兩年的時候,近千人前去向他挑戰,卻最終無一人能贏,最多的一人,也隻是在與他手中的彎刀對拆不過十餘招,最終還是敗落。最終有一個短個子男人,年約與他相當,使一把樸刀,二人對戰了數百個回合,最後終於打成平手,這件事幾乎成了當時武林中的焦點,就在全武林人士準備為那使樸刀的人慶功之時,卻連同那個狂妄的東瀛人便一起消失了,從此再無下落。
潘天想到此,不由看了一眼使樸刀的那個老人,見他身材短小,精神抖擻,心中頓時有了數,這些雖然是他從二娘口中所聽來的,可他自幼便過目不忘,任何事情都能牢記心中,於是便緩緩說道:“原來四十多年前,那個曾經東渡至閔南,號稱神刀無敵的東瀛浪人,便是閣下了,久仰!江湖傳言,當年你被一位使樸刀的男子破了手中彎刀之後,便已返回東瀛潛心修練,卻不知為何到了這裏來了,想必這位使樸刀的前輩,便是當看破你刀法的英雄了?聽說你二人一夜之間便從閔南消失的無影無蹤,原來卻一起到了北海,倒真是令人驚訝,不知在下所說是否屬實?”
那使彎刀的人聽後,不由也是麵上一驚,隻是泠“哼”一聲,再不說話,顯然便已承認了自己的身份,那個使樸刀的人聽後,也是手中樸刀橫劈一刀,頓時止於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