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子聽完潘天的話,臉上又是一陣輕顫,半晌才重重的歎了口氣道:“我北海一派自創派以來,便以服飾顏色論輩份,一代為藍、二代為白、三代為綠、四代為褐、五代為絳、六代為黑、七代為灰、八代為棕、九代為黃、到了老朽這一代便是為青,隻可惜這一代傳到現在便隻剩下三個人了,一個便是老夫,一個是師弟雲飛子,還有一個便是師哥玉麵狐狸雲天子,也就是少俠的師傅了。當年師傅將掌門之位傳與老夫的時候,師哥雲天子已身受重傷不知所蹤。師弟雲飛子雖然心中不服,無奈師命難違,他也隻能屈服。後來師傅百年之後,他便想搶奪掌門之位,無奈卻忌憚師傅臨終前留下的六道關口。雖然他隻闖過一關,卻已被打成重傷,最後不得不落得個四處流浪。如今算來,老夫與他已有二十年之久未曾相見,想不到他竟又悄悄重返北海,真是讓人意想不到,以至於造成我北海一門慘遭滅門之禍。唉!也許這就是天意吧,師傅老人家活了一百三十多歲,這才遭到暗算,身受重傷撒手而去,想來也早已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潘天聽雲中子講述他們師門的事,這才想到在山洞之時師傅身上穿的也是青衣,卻又不知道雲中子口中所說的慘遭暗算又是何意,卻也不好意思問,隻是說道:“前輩,我……。”
雲中子似是知道他想要說什麼,笑著阻止道:“少俠,不必過意不去,這是命中注定我北海一派今日要遭受此劫,卻也不能怪你。”
潘天見雲中子說出此寬宏大量的話來,不由心中更是慚愧,忽又想到明明北海一派隻傳了十代,而這寒冰崖裏卻有十位遺體,頓時也很納悶,便問道:“前輩心胸寬廣,晚輩自愧不如,心中萬悔,隻是有件事晚輩不明白,還請賜教。”
雲中子笑道:“少俠有話不妨直講!”
潘天這才看著寒冰崖裏鐵算胡鐵豪的遺體問道:“前輩剛才說這寒冰懸崖裏麵一共有十位先人,可是這北海一派共有九位掌門葬於此處,卻不知多出一位又是何人?”
雲中子看了一眼寒冰崖,許久才道:“當年鐵琴先生與師傅比式三場,前兩場皆輸,到了第三場二人比試掌力,後來又在北海一派因故身亡,師傅敬重他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這才將其按照先師的儀式,將他葬於寒冰崖下,故而這裏埋葬的有十人。”
潘天心道:“難怪就連師公都不知道這鐵琴先生的下落,原來他竟是死在這裏了。當時他的失蹤,令江湖很是震驚。人們紛紛猜測說他死於非命,還有的說他中毒身亡,最後連屍體都被狼吃了,看來這些自然都是無稽之談了!”他心中雖然很是奇怪鐵算先生隻是受傷,又如何會死呢?雖然如此,卻也不好相問。
雲中子許久才道:“少俠劍法之高,功力之深,自是罕見,今日雲中子想請教幾招,不知少俠能否賜教?”他說完之後,便又恭身朝潘天行了一個禮,神情一如前天在亭中向墨蘭請教琴法,很是恭敬。
潘天心中此時早就為滅了北海一派而感到內疚,如今聽到雲中子的話,不由頓時臉色慘白,“蹭蹭蹭”身子倒退幾步道:“前輩,這……。”
墨蘭見雲中子此時要與潘天比式,不由也想起前日四人一起飲酒彈琴的場麵,心中生起一番憐惜道:“前輩,您又何必……。”
她說到這裏,卻已被雲中子伸手阻攔道:“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已者容。老朽那日能在琴法上得到姑娘指點一二,已感激不盡,再說少俠武功卓絕,乃是當世難得一遇的高手,如此劍中知己,老朽豈能錯過?”
潘天知道如今是無論如何也避不過去了,索性抱拳說道:“既然如此,晚輩自當舍命陪君子,請前輩賜教一二,不勝感激!”
墨蘭見潘天竟然脫口答應,不由臉上色變,連忙朝他看去,顯然希望他二人不要比武。
潘天笑道:“前輩待我如知已,我又豈能讓前輩失望呢?”他說完之後,便轉身對雲中子道:“隻是晚輩有個小小的提議,不知前輩是否讚成?”
雲中子“哦”了一聲道:“如此,請少俠指點。”
潘天笑了笑道:“指點不敢當!晚輩曾在指法上學過一些皮毛,今日不自量力,鬥膽提議與前輩分三場比式,您覺得如何?”
雲中子聽完不由仰頭“哈哈”大笑兩聲道:“少俠果然是老朽的知音,老朽自小便練習烈焰寒冰掌法,一直從未曾與人切磋過,實是遺憾的很,如今既將成為百年之身,竟能得到少俠的指點,當真不勝榮幸!”他說完之後,便又給潘天鞠了一個躬。
潘天也還了一個禮,心下卻尋思道:“他說從未曾與人切磋過,顯然意思便是沒有人能贏他,這份功力當真令人折服,今日我縱算是輸了死在他的手中,卻也值了。”於是便又抱拳道:“既然如此,晚輩第二場想與前輩比式內力,不知可否能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