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見潘炅並不是看不起自己的棍法,這才又盤腿坐了下來道:“小兄弟,你在想什麼?可以跟我說說嗎?”
潘炅這才將心中的疑惑說出來道:“前輩,您說這棍法是轉門針對銀槍的,那你有沒有用這棍子跟其它武器比較一番呢?比如說長劍,軟鞭之類的,如果碰到這些軟兵器,你能不能打贏呢?”
那老人一聽,不由頓時半天又是不語,突然從地上一躍而起,圍著屋子又轉了幾圈,半天不再言語。
潘炅見他的黑影在自己麵前走來走去的,眼睛也一眨一眨的,像是在思考什麼問題,尋思總算能清靜一會了,便也不去打攪他。
過了許久,這老人才又長歎了口氣,坐在潘炅的麵前道:“小兄弟,你還別說,你這個問題我可真沒想過,我從小在山上跟隨師傅學習棍法,一直學到長了胡須。師傅也老是說這棍子天下無敵,還取了一個名字叫什麼“伏魔棍法”,我也總是堅信不疑。等師傅死了之後我這才下了山,想試試這伏魔棍法是不是真如師傅說的那般厲害,哪曾想碰到第一個對手便是一個手拿銀槍的人。我與他狹路相逢,一言不合便打了起來,一心想要贏了他手中的銀槍,哪知拚了不下於數千個回合,打了七天七夜,他始終是贏不了我,我也勝不了他。 我那時才知道師傅一直以來都是騙我的,什麼“伏魔棍法”,什麼“天下無敵”。都是狗屁不通,不要說什麼 “伏魔”了,就連“伏人”都伏不了,我那時很氣憤,以為江湖上所有的人都似那使銀槍的人這般厲害,便頓時灰心喪氣,想到自己白白跟著師傅學了那麼久的棍法,如今隨便碰到了一個人竟打不贏,真是太窩囊了,於是便一氣之下到了又回到恒山頂上,專心刻苦練習棍法,一心想要打敗那個拿銀槍的人,於是便不再練習師傅教我的“伏魔棍法”,又重新自編了一套厲害的棍法,取名為“神槍難展無敵棍”。每下十次大雪,我就去南邊衡山上找那老人打一次架,有時也是他來找我,結果打了七八次,不是他打不贏我,便是我打不贏他,真是氣死人了!自然也沒有跟那些拿劍拿鞭之類的人打過架,哪裏知道是他們厲害還是我的棍法厲害呢?我想我既然連一杆銀槍都打不過,八成那些刀啊、劍啊,之類的鋒利兵器更是無法對付了。”
潘炅此時聽完他的話,心中頓時全然明白了,想到他自幼學武,到了弱冠之年,這才下山闖蕩,哪曾想正好便碰到了一個極其厲害的人物,偏又無法戰勝,便對師傅的棍法起了疑心,又以為整個江湖上的人都似那個拿槍的人這般厲害,所以便一時灰心喪氣,再也沒有出過江湖,也難怪他竟連譽滿江湖的降龍十八掌和打狗棒法都沒有聽說過,忽又想到他遇到的那個對手是常勝將軍趙子龍的傳人,又記起爹爹講起趙子龍曾憑借手中的龍膽銀槍以一套 “七探盤蛇槍”在長阪坡殺的曹操是膽戰心驚,千員大將硬是拿他沒有辦法,不由在心裏為這老人感到可惜。想到若是他第一個人碰到的不是趙子龍的傳人,恐怕他此時已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英雄了。其實潘炅又是哪裏知道,那個使銀槍的趙當歸又何嚐不是一出山便碰到了這老人呢。結果也誤以為自己的槍法不精,這才心甘情願的隱居在南嶽衡山之上,一世無人知曉,也許這就是他二人之間的宿命吧。任誰也說不清,道不明的。
潘炅見那老人有些失望,不由尋思道:這老人無名無姓,如此天真,我且先哄一哄他,日後若是能覺得他的棍術,那倒也是好的。他一念至此便安慰道:“前輩,您也不必如此灰心 ,等晚輩有時間了,便陪著您用劍試試,說不定你這棍法對付天下所有的兵器都一樣是厲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