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天見他神情這般悲傷,心中很是不解道:“恩人?莫非關老英雄認識先父?”
潘天一心想從別人的口中知道父親和娘親的事情,心中也一直耿耿於懷娘親是魔女的事,如今聽關清如此說,自然很是驚訝和激動。
關清回頭注視著潘天,許久之後才回憶道:“盟主豈止是我關清的大恩人,如今天下稍有名望的人,又有哪個不曾得到盟主的恩惠呢?這種大恩如今看來卻是再也無能為報了,直是遺憾啊!”
潘天心中一動道:“家父對我姐弟很是嚴格,對於江湖上的事從來都不曾提過,隻是反複提及關老英雄的大名,說他一生之中,雖然有幸見過您一麵,卻不曾詳談,此為人生一大遺憾,唉!”
關清聽後,不由老眼裏閃過一絲亮光,神情很是激動的說道:“想不到時隔二十多年,老夫竟還能被盟主記掛在心上,當真死而無憾,夫複何求?老夫雖然隻與盟主有一麵之交,可卻終身不能忘記他的一笑一頻,一舉一動。不僅老夫如此,天下英雄又有何人不是如此呢?當年斷魂崖一役,死傷無數,能僥幸存活下來的人,又有幾人能忘記盟主的大恩大德呢?”
潘天聽到關清提及斷魂崖,不由尋思道:“果然跟娘親有關,我不防打聽一下,看二娘所說是否屬實。”於是便道:“斷魂崖一役?莫非當年關老前輩也在場嗎?”
關清聽到潘天問,不由很是不解道:“潘少俠難道沒有聽過盟主提及此役?”
潘天不由笑道:“家父從末向晚輩提及此事,生怕我們姐弟日後……”他說到這裏,不由看了一眼關月三兄弟。
關清見狀,不由臉上一紅道:“盟主宅心仁厚,性格謙遜,當真令老夫萬分欽佩。”
潘天連忙道:“關老英雄過獎了。”
關清這才長歎一聲道:“提及斷魂崖一役,老夫自今記憶猶新。當年魔教教主柳勝指使魔女莊夢蝶手執魔劍,大肆屠殺各門各派,死傷不計其數。當年盟主身為正義堂少堂主,年方二十五歲,正值意氣風發,在危難之時,便帶領群雄屠魔,被迫退往斷魂崖,與魔女展開生死決戰……”
“啊!”潘天親耳聽到關清說自己的娘親是魔女,不由心中很是惱火,失口大叫一聲,本想發怒,卻轉念又一想:“我不能讓他知道娘親便是莊夢碟,如果他知道了,便自然會有所顧忌,斷然不會再說出真相。”於是便隻好強壓心中怒火,忍了下去。
關清聽得潘天大叫,臉上也變了,不由問道:“潘少俠,怎麼了?”
潘天生怕他看穿,連忙笑道:“關老英雄,沒事。”
王偌嫣也不知道莊夢蝶便是潘天的娘親,一心隻想聽潘天的爹爹潘擎蒼英雄事跡,便催著道:“老英雄,您快講,後來怎麼樣了?是魔女打敗了,還是盟主打敗了?”
潘天見她也說自己的娘親是魔女,想阻止卻也無可奈何,隻好笑了笑。
關清繼續說道:“女俠真會說笑,當然是盟主贏了。當年魔女手執魔劍,將盟主身邊的親人一一刺成重傷之後,便準備去殺我們這些人,哪知就在這時,盟主卻不知為何突然狂笑了起來。當年老夫身上中毒,雙眼受了重創,已不成視物,隻聽天地之間飛沙走石,地破山驚,身邊有很多人都因受不了盟主的狂笑而跳海而死。當時老夫雖然看不到東西,可隻覺盟主好似發瘋了一般的笑,知道這是一門極高深的武功,便連忙撕了一些布堵住耳朵,強令自己靜下心去,這才僥幸存活了下來。直到後來聽說盟主每向前跨出一步,頭發便會白一些,直到後來,當他走到魔女身邊時,頭發卻已全白了,而魔女也乖乖的放下手中的魔劍投降了。這時四周才靜了下來,那種靜真的讓人刻骨銘心,永生難忘,每一分,每一秒,都壓抑的人們沒有勇氣再存活下去。許久之後,我們便隨盟主下了山,中途的時候,盟主見我不能視物,行動不便,便全然不顧自己的安危,堅持為老夫運功療傷逼毒,這才保住了我的一條命。幾年之後,眼睛方才可以視物。可恨那魔女,如果不是她,當年也不會有這麼多的武林同道慘死,盟主也不會白白消耗掉十年的壽命,更不會英年早逝。”
王偌嫣聽後,不由“啊”了一聲,臉色卻也變了,連忙朝潘天看去,眼神之中很是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