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黑燈會議(1 / 3)

清晨的一縷陽光透過窗子灑落進來,暈暈糊糊的片桐奉文,下意識的想抬起手揉開那粘在了一起的眼皮。但是他突然發現,自己似乎不太可能完成這個動作。努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皮,眨了眨眼睛終於適應了那可惡的光線,他愕然的發現自己那瘦骨嶙峋身體一絲不掛,一根堅韌的麻繩在反綁住了他的雙手後將他束縛在破舊的沙發上。

嘴裏塞著的那個布團,從顏色和氣味上來推斷,應該是自己昨天換下的內褲。他嗚嗚的掙紮著,但是捆綁者的SM繩藝似乎手法極為專業,如果他想從這該死的沙發上脫困的話,那恐怕還得費上一番周折了。

可憐的片桐奉文一陣沮喪,用他堅韌的舌頭幾經努力,終於頂出了嘴裏那團汙糟的內褲,然後努力的扭動著腦袋,四下打量著淩亂不堪的屋子,恐怕自己家裏的現金和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了吧?那個無恥卑鄙的女人,她假裝成街頭的援交女郎勾引自己,然後對自己實施了慘無人道的劫掠!該死的騙子!搶劫犯!

欲哭無淚的片桐奉文,對著亂七八糟的屋子破口大罵:“八格亞路,該死的畜牲啊!哦!哦哦……”因為適才用力過度,所以發麻的舌頭抽筋了……

芝浦的海岸,一個眼神迷惘的女人麵向著深邃的東京灣靜靜的站在那裏,抬手扯掉裙子上的商標,隨手扔進了大海。她的神情茫然的看著遠處一水相隔的人工島,彩虹大橋上已經是車來車往的熱鬧非常。

我是誰?我為什麼在這裏?我要到哪裏去?她狠狠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卻依舊是什麼事情也記不起來。自己全部記憶的初始,似乎是從昨天的晚上。

恍恍惚惚中醒過來,發現自己穿著破爛的衣服,一臉塵垢的倒在一個小巷子裏。走出巷子後,一個猥褻瘦弱的男人上來搭訕,然後到了他的住處。洗澡,將他打昏後捆綁在沙發上,握著一把左輪手槍淺睡到天亮,在商場買了現在身上的這套衣服,最後迷迷糊糊的來到了這裏。所有的一切都讓她迷惑,但所有的一切都如此自然。

“小姐,你,要自殺麼?”一個清悅的聲音,突兀的在她身後響起。

“自殺?”她茫然的扭過頭,打量著發話的對方。

那是一個身穿大紅色日本武士服的年輕人,一頭赤紅如血的長發垂在腰間,在清晨的海風中卻詭異的保持著一種優雅的靜止,一張清秀俊美的麵孔,如同神話當中的精靈。他的懷裏抱著一柄長長的武士刀,好整以暇的站在那裏,臉上帶著散慢而傲然的笑容,一雙黑色的眼睛正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她。

這個人——女人心裏一驚,為什麼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在哪裏見過他?

對視著沉默了片刻,她緩緩的開口道:“請問,我們認識麼?”

“呃?”正在玩COSPLAY的年輕武士神情一怔,自嘲的笑著搖了搖頭道:“當然,我是說我當然不認識您,您是遊客嗎?中國人?朝鮮人?”

“遊客?中國人?”她皺著眉頭,偏著頭思索著。

“啊,隨便問問而己,請不必介意。”年輕的武士聳了聳肩道:“現在是早晨,東京灣的水很涼,而且五分鍾後會有一艘水麵清潔船路過這裏,他們是不會對落水者置之不理的。所以,如果您想自殺的話,我建議你再等一段時間。好了,不打擾您了,祝你成功!”

武士瀟灑的揮了揮手,踩著劈啪做響的木屐,哼著莫名的小調兒轉身離開了。

“請等一下!”女人提著裙子跳下防潮堤,向著武士的背影問道:“您是……緋雨先生?”

“哦?”武士轉過頭,驚訝的打量著她,淡淡的道:“想不到我在東京的知名度,居然還是這麼高啊!你是我的仰慕者嗎?專門在這裏等侯我的?”

搖了搖頭,思索著自言自語的道:“不過,這是不可能的啊,我似乎沒有對誰說過自己的行程,而且來芝浦海岸也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

“您真的是緋雨先生?”女人的口氣似乎頗有一些驚喜。

“如假包換!”緋雨英二郎抬起頭,迎著朝陽的臉上一臉傲然的神情道:“不過,我是不會答應你什麼要求的!你願意自殺那你就去自殺好了!”

“我不是……”女人一句話沒有說完,腳下一個踉蹌,軟軟的癱倒在地上。

“不會吧?”英二郎瞠目結舌的看著暈倒在地的女人,扭頭看了看四周,遠處幾個人影正在向著這邊走過來。

“呼……”英二郎長籲了一口氣,雙手擊掌三次後合什在胸前,低下頭向著躺在地上的女人喃喃的祝禱著,念誦了幾句佛經中讓死者順利往生之類的吉祥話,轉身躡手躡腳的便要悄悄的逃開這片是非之地。

“楊……楊……楊風……”女人痛苦的皺了皺眉,緊閉著雙眼,低聲的囈語著:“對不起,對不起……”

“該死的!原來如此!”英二郎停下腳步,苦惱的搔了搔頭皮,一臉不情願的道:“大神啊,為什麼總是讓我攤上這種倒黴的事情?楊風這個混蛋,怎麼滿街都是他的女人?”

一輛三菱越野車如同一隻被踩了尾巴的野狗一樣呼哧著瘋狂衝了過來,隨著一陣刺耳的刹車聲停在了英二郎五米以外,三個身著西服滿臉橫肉的大漢推開車門跳了下來,手按在鼓起的腰間,惡狠狠的瞪著英二郎。

遠處一個鬼鬼祟祟的從剛才就一直向這邊探望的男人一溜小跑的衝了過來,向著幾個大漢巴結的迎上來,笑嘻嘻的抽出幾支香煙遞了過去,低聲道:“啊,幾位大哥你們終於來了!抽煙,抽煙……”

帶頭的大漢看了看他,冷哼了幾聲,彷佛自己是給了這個小子多大的一個麵子,從他的手裏一把抓過香煙,扔給了身後的幾個同伴,沉聲問道:“他媽的,剛才就是你這個家夥給我們打的電話?嗯?”

“是,是我。”男人點頭哈腰的道:“在下西山遊馬,是北品川港南組雄夫老大的弟分。昨天晚上我也接到了頂頭大老板的指令,知道上邊在找一個女人。我剛才發現了她,跟著她到了這裏,後來這個拿刀的男人又走過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