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問道:“不知道閣下想了解的,是關於哪一宗案件的資料?”
“楊風,那個中國人。”小宮聳了聳肩道:“說實話,不僅是我,我們的美國朋友對他似乎也很感興趣。我知道您曾經調查過他,甚至調動了一個警備隊想要對他采取某些行動,但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又終止了?”
“是這樣的,閣下。”西澤想了想,斟酌著言辭道:“那個中國人,是這樣的,一開始我得到一位線人的報告,懷疑他和東京的一宗地下軍火交易有關,所以我就帶人上門去查證這件事情。因為事先擔心對方會有一定的武力規模,所以我就申請調動了警備隊。但是後來經過調查我發現,我的那個線人,被那個中國人的一個生意竟爭對手給收買了,這是一起不光彩的栽贓,所以所謂的調查,也就無疾而終了。”
“哦。”小宮點了點頭,不置可否的問道:“您的那位線人叫什麼名字,他原來是做什麼的?還有,那個中國人的竟爭對手是誰?他們之間是什麼樣的生意竟爭?”
看著小宮眼鏡片後麵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西澤的後背不由得冒出了一絲絲的涼氣,定了定神,以最平穩專業的口吻回答道:“我的那位線人叫做麻原義生,是我在讀中學時認識的一位同校生,他是個無業的吸毒者,後來在東京大災中失蹤了,我想這家夥應該是不幸罹難了吧。至於那個中國人的竟爭對手,他叫神田三郎,原本是稻川會港區分組的一個小頭目。在災前的一次稻川會和山口組火並當中被人砍了二十幾刀,當場就死了,當初他和那個中國人都在港區經營夜總會,業務上存在一些竟爭。”
“稻川會?”小宮扶了扶眼鏡道:“就是現在的日本第二大黑幫組織集英會對嗎?那麼現在那個中國人和集英會之間還有什麼過節嗎?”
“現在?現在他們之間是一種極為密切的合作關係,閣下。”西澤搖了搖頭道:“他和集英會的總裁緋雨英二郎,以及集英會的很多高層幹部的私交都非常好,與稻川會的過節,隻是他初來日本的時候和一個小頭目的過節而己。”
小宮走近他的身邊,低聲的問道:“那麼,您認為他是否真的卷入到了一宗軍火交易當中呢?”
“我不知道。”西澤搖了搖頭道:“沒有任何證據顯示他參預了。而且即使我們有證據證明他確實進行軍火生意,可現在這種罪名也不算什麼了。東京大災發生後,我們國家已經允許民眾合法持有槍枝自衛了,現在東京至少有兩百多家武器店。左輪手槍、自動手槍、獵槍,幾乎滿街都是。”
“該死的,說什麼‘人民持有和攜帶武器的權利不受侵犯’的鬼話。”小宮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我真是不明白那些政客們的腦子裏都在想什麼,日本可不是美國,允許民眾持槍的後果就是一連串刑事案的高發。當初明治政府頒布的廢刀令,好不容易才達到全國禁武的目的,現在,全亂套了。”
明治政府繼1870年禁止一般人帶刀之後,又於1871年公布武士禁止帶刀。武士們沒了工具,就沒有了工作,想自殺,又找不到工具,於是從1874到1876年,佐賀、熊本、福岡、山口萩等地區發生了一連串的士族叛亂,最終導致日本曆史最大的一次內戰西南戰爭。
推了推眼鏡,小宮看著西澤,隨意的問道:“西澤君,你說政府讓公民擁有槍枝的目的是什麼?連續不斷的槍擊事件,可真是讓人頭疼啊。”
“是,閣下!”西澤立正站好,有板有眼的道:“公民持槍目的是保證國家政權的權力來自人民,防止產生中央集權,防止外侵,防止產生專製政權,防止產生軍人獨裁政權,防止產生寡頭統治,保證思想言論自由、宗教信仰自由、新聞出版自由、集會結社自由和自由選舉,把這個國家建立在人權的基礎上。”
“很好,西澤君。”小宮的嘴角抽動了一下,拍了拍西澤的肩膀道:“您記的很清楚,我為擁有您這樣優秀的手下而感到自豪。好了,您可以下班回家了,別讓尊夫人在家裏等的太久。哦,回去之後將那個中國人的資料整理出來,明天交給我。”
“哈依!”西澤重重的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古怪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