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已到!”白老夫子說著抽出自己後領子上斜插的戒尺,喃喃念了幾句咒語後抖手打出,隻見一道烏芒直衝天際刺破黑雲,露出了一小片蒼藍的深沉的天空。
邪心點了點頭,手中銅鏡一抖,一道冷森森的月華經銅鏡反射,衝向了已被夷為平地的神社廢墟,那些被魔宗弟子們幹掉的神官、祝祭和拜鬼粉絲們潑灑在地上的鮮血,便瘋狂的奔湧起來,形成了一道道激烈流動的血溪。
血溪懸空凝聚,緩緩形成了一條奔湧的血龍,向著原本正殿的中心衝了過去。帶起一股股的陰氣,將庭院中那些花草樹木的生氣在瞬間抽取了出來,化為一道道精光溶解在血龍之中,隨著白夫子的一聲低喝,血龍仰天清吟一聲,瞬間崩解成了近千團血球。
一陣陣尖銳的鬼嚎聲淒厲的響起,密密麻麻的一道道綠光扭曲著,掙紮著,從神社的四麵八方朝著正中間的那一團團血光衝了過去。
隨著道道陰魂的湧入,那團團血球則是不斷的變亮,體積也在不斷的縮小著,漸漸的被壓縮成為一個個散發著濃烈的鬼氣和淡淡的血光,密度極高的赤色血珠。
白夫子和邪心子二人四隻眼睛精光四射,各持了一隻黑玉丹瓶,捏了個法訣低叱一聲,靜靜的飄浮在空中的赤色血珠微微發出一陣顫動,然後便如乳燕歸巢一般向著丹瓶呼嘯著飛來。
眼見得血珠越來越少,而陰魂還在不斷的從四麵八方狂湧出來,正在這時,一陣雜亂無章的腳步聲傳來,波易斯和約翰兩名血族大公爵像放牧一樣,驅趕著近千名目光呆滯麵無表情的人群趕到了。
隨著這些人走進結界內的神社廢墟,魔宗門下的弟子紛紛歡呼著,再次發起了一場腥風血雨的殺戮。
約翰懶洋洋的歪著頭,向著波易斯嘀咕道:“親愛的叔祖殿下,我感到一陣深沉的悲哀,什麼時侯我們高貴的血族,竟然淪落到成為人類的牧羊犬了?叔祖殿下,難道我們從法國來到這裏,就是為了幫著這些古怪的中國人殺人的嗎?我記得我們的初衷似乎並不是這樣呢?”
“笨蛋!”波易斯大公看了眼興高采烈的白老夫子和邪心,低聲的道:“計劃會隨著環境而發生相對的調整!我們現在所付出的一切如果能得到豐厚的回報,那麼為什麼不去做?”
所謂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人一多了話,那麼各人的想法也就多了,故而這世界上大概從來不存在鐵板一塊的大型組織,即便是血族也是一樣。在魔宴同盟與秘隱議會之間,因為生活理念的不同而產生的爭鬥,到如今已經持續了近千年了。
在兩百年前,被血族魔黨打壓的秘黨的血族們,與歐洲的黑暗議會秘密的締結了一份盟約。沒有人知道這份盟約中的具體內容,隻不過在此之後,秘黨的血族和黑暗議會的狼人之間停止了相互攻殺。
然後秘黨那時的老巢不列顛王國,與黑暗議會當時的大本營愛爾蘭王國合並,成為了‘不列顛與愛爾蘭聯合王國’。然後這個新的聯合王國便加入了由神聖羅馬帝國牽頭的反法聯盟,向著由魔黨控製的法國,開始了長達二十三年的七次反法戰爭。
前五次的反法戰爭,最後都以失敗告終,魔黨的代理人拿破侖皇帝以及他所統治的法國籍著勝利,一躍成為了歐洲大陸的霸主,血族魔黨的風頭盛極一時。
可惜好景不長,這位蔑視一切神權的皇帝與魔黨的血族之間產生了一係列的矛盾,所以在第六次反法戰爭爆發後,法蘭西第一帝國被推翻了,皇帝陛下被流放了。
而第七次的反法戰爭,則徹底擊敗了東山再起的拿破侖,同時,魔黨血族們的生存空間與勢力範圍,也被打壓到了曆史的最低,歐洲大部分地區的地下世界,則落入了秘黨血族們的掌控。
經過近兩百年的休生養息,魔黨的勢力重新開始膨脹,但是歐洲的地盤經過秘黨的苦心經營,現在已經是針插不進的鐵桶一般,所以魔黨便把目光移向美洲,甚至非洲等其他的地區。
而在七大洲中麵積最大,人口最多的亞洲,自然也在他們的視線範圍之內。
但是自古至今,這塊地球上麵積最大,人口最多,名字也最古老的大陸,對於血族來說基本上就是一個禁區,因為這裏的實在是太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