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桃李街上人潮洶湧,正是幾間學校放學的時候,一片人聲鼎沸的熱鬧景像。
三中高三六班的學生於洋,背著一個藍色的斜挎包晃晃悠悠的走出了校門。眯著眼睛看了看西邊的夕陽,倦倦的打了個嗬欠,心裏卻開始興奮起來,結束了一天無聊的課程,終於又到了該忙碌賺錢的時候了。
他的身材不高,體型偏瘦,麵色帶著一種病態的蒼白,正打算去附近的餐館吃點東西,然後再去出貨賺錢,但是三個穿著高一校服的男生走了過來將他攔下了。
看著麵容陌生的三個師弟,於洋隨意的道:“幾位,有事兒?沒事別擋道,忙著。”
中間那個戴著無框眼鏡,明顯是三人當中領頭的英俊男生上下打量了他一陣,開口道:“高三六班於洋?”
靠,現在的新生怎麼一點禮貌都沒有?於洋於大爺的名字也是你們能叫的?於是便皺了皺眉,略有不快的答道:“是我,怎麼著?”
中間的男生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我叫楊風,敦煌老刀的兄弟,想和你找個清靜點的地方聊聊。”
於洋猶豫了一下道:“老刀?這……成吧,想去哪?我請你們。”
半個小時後,四人從一輛出租車上跳下來,走進了一家餐廳,然後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了下來。
“說吧,你們幾個找我什麼事兒?我可沒記著自己哪得罪過老刀了。”於洋想了想,看著楊風道。
楊風盯著他的眼睛開門見山的道:“你一個月能賣出去多少搖頭丸?”
於洋愣了一下,痛快的道:“嗬,幾位知道我是幹什麼的?不過這個嘛,很難說,生意好的時候二百多沒問題,生意不好也就五六十。怎麼著?這是你們的意思還是老刀的意思?”
說著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明說吧,你們是想搶場子還是老刀想抽我的成?嗬嗬,哥們兒,明人不說暗話,雖然你們是老刀的兄弟,但哥們兒我不是,哥兒是老白罩著的!知道嗎?而且哥哥我也不是跑單幫白混的,咱也有兄弟!”
楊風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替於洋把杯中的茶斟滿,眼睛盯著茶杯漫聲道:“知道,當然知道。雖然寬街的老白不算什麼出名的人物,但是刀哥也沒動他的打算,把話說開了吧,刀哥看中的是你於洋,和老白沒關係!”
於洋愣了一下,哂笑道:“別糊弄我,刀哥他們是玩黑活兒(打砸搶)的,從來沒聽說過他們掛藍(迷幻藥,軟毒品)。”
楊風搖了搖頭道:“如果四十塊一顆給你供貨,你能多賣出多少?”
於洋愕然的看了他一眼,笑著搖了搖頭:“又逗我呢?哥們兒,我給你透個底,我的上家老白還是七十塊一顆拿的貨,四十?你當是感冒藥啊?開玩笑!”
楊風冷然道:“我從來不和不熟的人開玩笑。四十塊一顆,你能吃多少貨?”
於洋認真的打量著楊風一眼:“你確定沒逗我?”
楊風緩緩的道:“你不信,我找別人。”
於洋眼珠一轉,笑著問道:“那兄弟你有多少?”
楊風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一百?一千?……一萬?”於洋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驚聲道。
楊風點了點頭:“你吃的下嗎?”
看著於洋臉上不斷變幻的表情,楊風淡淡的道:“警告你,別想歪主意!你的底子我都清楚,你們一共有八個兄弟,號稱‘小八義’是吧?你於洋、李小生、付紅鱉、劉教主、鄧老太、王順義、侯崽子、蘇二娘們兒,哦,我知道他是個男的,不過有點娘娘腔。”
“你們家在東七街,503號院,你爸在水利局上班。你有個弟弟,在民族小學上三年級。你女朋友在衛校上學,你每周六的下午都會約她一起吃飯。吃完飯送她回家,在她家吃完晚飯出來後就去破爛敏家裏賭錢,詐金花兒,五塊錢的底,不封頂……沒錯吧?”
看了眼被驚呆了的於洋,楊風笑了笑,扔下一張卡片道:“想要貨,打這個電話。”
說完,帶著許雲帆和海濤起身離開了這家餐廳。
於洋看著他們三個人的背影,情緒複雜。這小子,究竟是什麼來頭?他們到底要幹什麼?還有……誰把老子的底都給賣了?
奉京市雖然頂著一個貧困市的帽子,但是其所轄七縣四區之中的旅遊資源還是很豐富的,往來的遊客多了,娛樂業和酒店業也便興旺起來了。
綠柳山莊,坐落在奉京市郊區再往西三十多公裏的一座山腳下,綠柳河從山莊前緩緩流過,一片人工湖和近百畝的柳林映襯著山莊後麵的青山,算得上是一個風景迷人休閑渡假的好去處了,此處一望,頗有些湖光山色的出塵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