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慘叫,帶起一蓬血雨。
韓四哥紅了眼,一咬牙轉身向後。
“老子跟你們拚了。”他喊道。
反正也跑不了,與其被戲耍的殺死,還不如試一試拉個墊背的。
其他的兵丁也轉過身,握緊長槍嘶吼著向金兵衝去。
…………
………….
高高的墩台上一個將官麵色發白的看著前方。
“怎麼…又..來了這麼多…”他的聲音有些發顫,“不是說..隻有三百散兵嗎?這哪裏是三百…”
曠野裏視線所及密密麻麻的金兵正向這邊踏踏而來,如雲遮天蔽日。
三百?這三萬也多了去了……
“擋不住了…京城….”將官喃喃說道,又帶著幾分悲壯,“迎敵…”
…………….
…………..
“這不可能!金人怎麼會有那麼多兵馬攻進京城?”
清河伯喝道。
“朱山,你少危言聳聽,你現在是欽犯,我是不會讓你將帥北地的。”
成國公看著他。
“你不覺得整件事都不對嗎?”他說道,“從金人突然議和開始。”
不對嗎?
打不過了當然要議和….
成國公又點點頭。
“嗯,以你的腦子,當然是不覺得。”他說道。
清河伯再次大怒。
“朱山,你…”他喝道。
成國公抬手製止他。
“伯爺,現在不是你我爭論的時候。”他說道,他的話音落,有將官麵色慘白的從外邊進來。
“伯爺。”他噗通就跪在地上,聲音嘶啞,“哨探來報,金人到了京東路了。”
果然!
清河伯猛地站起來。
“多少?”他顫聲問道。
金人突破北地侵入京東路也不是不可能,金人輕騎擅於突襲,但一般都是幾十幾百的小隊,侵擾一番要麼跑了要麼被絞殺。
將官咽了口口水,似乎是不敢看清河伯。
“暫時不清楚,大約有…”他似乎撐不住俯身趴在地上,聲音悶悶,“四萬…”
四萬,在戰場上不算什麼大數目,京東路的駐軍也遠遠超過這個數目,但那是以前,現在,為了支援北地,京東路的駐軍被調走一半。
怪不得金人能這麼多兵馬突襲…..
怪不得金人設計讓他中了埋伏……
怪不得金人和談堅持要北地三郡,以便深入腹地,調兵容易……
原來醉翁之意不在北地,而是京城….
清河伯抬腳就要向外衝去。
“來人,來人,召集…”他喊道。
成國公一把抓住他。
“召集然後呢?你想去追擊嗎?”他說道。
這時候根本就追不上了。
清河伯麵色一陣青一陣白,那京城..那京城…
當年開封舊事又要重演了嗎?
“在你調兵援軍的時候,我讓肅寧關的兵馬往京城去了。”成國公說道。
清河伯一個機靈,眼底迸發光彩。
以那個時間算起來,倒是有些希望….
成國公卻搖搖頭。
“我說過,我知道的隻是金人奸詐,我不是神仙,不知道他們具體做什麼什麼時候做,所以,隻怕還是時間不夠。”他說道。
“最關鍵的是,京城附近,擋不住…”清河伯接著說道。
哪怕肅寧關的青山軍緊追,但到底不是前方攔截,隻要給了金人一天機會,越過了京東路防線的京城,對於他們來說,就如同豆腐一般……
“希望京城能守住城,隻要能守住,等援軍趕上…”他喃喃說道,攥緊了手,麵色卻是一片死灰。
京城,不可能的,對於哪裏的人來說,根本就沒經曆過戰爭的殘酷,那些禁軍且不說有沒有對戰的膽氣,就算迎戰,戰鬥力也…
完了。
清河伯眼一黑,跌坐在椅子上。
“不過,我雖然不是神仙。”
成國公的聲音再次響起。
“但這世上倒也不是沒有神奇之事,以及神奇之人。”
清河伯不解的看向他。
“什麼意思?”他問道。
成國公看向京城所在的方向,神情溫和又沉靜。
“那個人在,還有一絲希望。”他說道。
那個人?
哪個人?
清河伯皺眉。
……….
……….
哢噠一聲輕響,坐在床上的君小姐將手放在膝頭,轉頭向後看去。
光亮從上投落,旋即又被陰影遮住,腳步聲響,陸雲旗走了進來。
“你回來的正好,我有事要說。”君小姐看著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