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話時拔高了聲音,但地上的人依舊一動不動似乎睡著了。
事情不對,兩個哨探忙縱馬上前。
“羅瘸子你病了嗎?”他們一麵問道,剛近前就再次勒馬發出一聲低呼。
地上躺著的人不是蜷縮著,而是根本就沒有頭。
怎麼回事?
兩個哨兵跳下馬,神情驚駭。
“頭。”一個哨兵喊道,指著一旁的大樹。
幹枯枝椏上夾著一顆頭顱,看樣子是被隨手拋上去的。
這種手法太殘忍了。
誰會跟一個揀牛糞的殘廢村民有如此大仇?
“鐮刀切口。”一個哨兵半跪在地上看著羅瘸子的脖子低聲說道,又咽了口唾沫,抬起頭,“一刀砍下,這種力度這種鋒利的鐮刀可不常見…”
是的,就連他們軍中也不用這種,不過倒是見過這種鐮刀。
兩個哨兵的臉色轉白。
金人騎兵。
……..
……..
前方的村落在薄霧中沉睡,安靜無比。
得得的馬蹄聲顯得格外的響亮。
“慢。”一個哨兵停下馬,“情況不對。”
他跳下馬,從馬背上摘下各種兵器掛在身上。
是啊,村落跟城鎮不同,村民早起勞作,不可能睡到日上三竿,更何況,連雞鳴狗吠都沒有。
兩個哨兵咽了口口水,扔下馬,握緊了手裏的長槍,慢慢的向村中走去。
村落裏一片死寂。
最近的一間宅院門大開著,兩個哨兵走進去。
“羅老七。”他們喊道,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
就算壓低聲音在屋子裏也是能聽到的。
但沒有人回應,兩個哨兵使個眼色,摸到門口,一個站在門邊,一個抬腳踹向門。
剛碰到門門就開了,哨兵差點跌倒,還好立刻穩住身子,站在屋子裏一眼看到地上趴著的人。
血跡斑斑。
不止地上床上也是,一個婦人抱著兩個孩子堆疊著,血染透了床褥。
出事了!
腳步聲在村子中響起,門接連被打開,無一例外的看到的都是死人。
有在院子裏的,有在屋子裏的,到處都是。
一夜之間整個村子都被屠了。
兩個哨兵站在村子裏,雙腿微微顫動,麵無血色。
他們不是沒有見過死人,但這般可怕的場景還是第一次見。
這是怎麼回事?
“是山賊馬匪?”一個哨兵喃喃說道。
另一個則轉身。
“不管什麼,快去報告大人吧。”他說道。
這種整個村子被屠殺的事已經不能僅僅報告官府了,當地的駐軍也是要介入的。
他剛轉過身,視線裏就出現一個人。
哨兵不由脫口驚叫。
任誰剛看了半村子的死人都要突然冒出的活人嚇到。
這是從一條巷子裏走出來的人。
還有幸存者嗎?
哨兵又鬆口氣。
“老鄉,出什麼…”他忙喊道。
話剛出口,就被身旁的哨兵抓住了胳膊,耳邊也傳來同伴牙關相撞發出的聲音。
“金…金…”
金什麼?
哨兵的視線也看清了站在麵前的人。
這人身材矮壯,穿著銅釘棉甲,手中握著一根精鐵鐮刀,鐵奎罩著的臉上正露出詭異的笑容。
金兵!
他是在做夢嗎?
金兵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哨兵瞪大眼,下意識的就要去拔出身後的弓箭,但還是晚了一步,眼前寒光一閃,那金兵已經撲過來,長長的鐮刀直直的劈過來。
鮮血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