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習以為常了,聞言也沒人再目視他。
“陛下辛苦。”他們跟著說道。
“但是,如今的形勢依舊不容鬆口氣。”皇帝又說道,將擦嘴的錦帕放下。
內侍們立刻將桌子撤下去,人也都退了出去,殿內重新恢複了議事。
“主要是金人來的太突然,大家一時措手不及,並不是擋不住。”一個官員說道。
這話真是說的可笑,就好像以前金人打來還給你特意打聲招呼一般。
有不少官員的嘴動了動,但想到前些日子有幾個官員因為吵鬧指責不該議和不該輕易的更換將帥,被皇帝以擾亂軍心民心之名下了牢獄,大家都又將話咽回去。
聽到突然二字,皇帝的臉色頓時沉下來。
“朕真是做夢也沒想到,成國公他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他說道。
“陛下,他已經意圖謀反,做出這種事也不奇怪。”黃誠說道,“說起來當初就有人說過,明明說要議和讓撤兵,成國公卻跑到金人的易州去,誰知道是不是那時候就是跟金人談好了。”
皇帝啪的將奏章打在幾案上。
“他怎麼能這樣做?朕哪裏對不住他?”他說道,說到這裏又神情悲憤,“就算朕對不住他,他對朕不滿,也請看在先帝和太子兄長當年對他的恩遇上,怎麼就能做出這種事。”
他說著站起來。
“你們去問問他,他到底要朕怎麼樣做?隻要能換的大周太平,朕,朕給他認錯。”
“陛下,不要說這種話。”黃誠肅容說道,上前一步,“對這種小人,仁善對他們是沒用的,隻會讓他們得寸進尺。”
“是啊,對付這種賊子,就必須狠狠的擊退。”其他官員也紛紛說道。
在一番勸進言後,皇帝情緒恢複,歎口氣。
“朕是實在不忍看北地百姓生靈塗炭。”他說道。
“請陛下放心。”黃誠說道,“清河伯已經北上,擊退侵入河間的金賊。”
他說著示意兵部的官員,官員上前在一旁展開的輿圖上指點給皇帝看。
“.....就在昨日送來消息,保州的金賊已經退回緒口,霸州的金賊也正向長豐退守。”
“....三路大軍已經集結,必將金賊一鼓作氣趕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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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末,雖然已經立春,但北地依舊冰天雪地,一片蒼涼。
鼓聲忽的在天地間響起,這是點將鼓,一時間兵馬齊動,很快城外萬數人馬雲集列陣,各色旗幟軍服點綴的大地上,肅穆又絢爛。
營帳裏,清河伯身上披著一副厚厚的鎧甲,甲葉陳舊,身後的大氅染著斑斑血跡。
“如此,眾將聽令,分兵四路,將金賊趕出我境。”他說道,聲音雖然算不上洪亮,但雙目淩厲威嚴。
帳下肅立著十幾位將官,聞言齊聲應和。
但有一個將官隻是動了動嘴唇,神情憂慮。
“伯爺。”他忍了又忍,終於還是站出來,“末將認為,窮寇莫追,金人敗退的厲害,以免有詐。”
他這句話說出來四周的將官沒有什麼意外,就連清河伯也神情平靜,很顯然這話不是他第一次說。
“楊總兵。”清河伯說道,“你的思慮很周全,這些日子各方哨探已經去探查密切注意金人是否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