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伯抬起頭看他。
“韋將軍。”他點點頭說道,“你來的很快。”
被喚作韋將軍的男人再次施禮。
“末將不敢違命。”他說道。
清河伯看向另一個將官。
“既然韋將軍來了,就讓他的部眾到永靜軍去,你帶你的人去交河。”他說道。
那將官應聲是。
韋將軍在一旁欲言又止。
“韋將軍趕路辛苦了,下去歇息吧。”清河伯頭也不抬的說道。
韋將軍道謝,但依舊站著沒動。
屋子裏的將官們或者低聲交談或者看著清河伯,似乎沒有察覺屋子裏多了一個人。
韋將軍站在這裏神情複雜,火把照耀著他的臉陰晴不定。
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這裏不歡迎他,他的腳步轉動要向後走,但下一刻他還是停下來。
“伯爺。”他一咬牙說道。
清河伯看向他,其他將官也都看向他,似乎大家驚訝他竟然還在這裏。
“韋將軍還有什麼事嗎?”清河伯問道。
“伯爺,最近的調動是有些頻繁。”韋將軍說道,“我聽到好些兵馬都重新調配了。”
“是啊,這是伯爺考察之後重新布防,不是已經都告訴你們了嗎?”一個將官帶著幾分倨傲說道,又皺眉,“怎麼,調動兵將,還要什麼理由嗎?”
將有令,官兵聽從,自然是不能問理由的。
清河伯抬手製止那位將官。
“韋將軍是有什麼看法?”他問道。
“伯爺,末將覺得此時不便如此頻繁大規模的重新布防。”韋將軍說道,“尤其是涉及邊境關防要緊的地方,這裏的兵馬都是對金人極其熟悉的,這樣突然換防,隻怕大家都不方便...”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一個將官打斷了。
“不方便什麼?”他挑眉說道,“不方便你們熟門熟路的偷懶嗎?”
雖然脾氣隱忍,但沒有將官願意聽到偷懶二字,這如同罵他們懦夫一樣的羞辱。
“張參將。”韋將軍喝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這什麼意思?”張參將冷笑。“我的意思是用不著你來教伯爺怎麼行軍布陣,伯爺在北地跟金人打交道的時候,你還喂馬呢。”
韋將軍麵色漲紅。
“末將不是那個意思。”他說道,身為將官不善言辭。
清河伯看著他。
“韋將軍是不願意調動了?”他問道。
“伯爺,末將不是不願意調動,隻是伯爺這調動將官兵馬好像不是為了布防,而是為了..”韋將軍說道,一咬牙上前一步,“撤防分兵分權。”
屋子裏的氣氛頓時凝重,清河伯的麵色也漸漸冷下來。
話已經說到這裏了,韋將軍也不再畏懼了。
“...而且最近好些將官被論罪被抓被撤職,伯爺,這些人,還有我們這些調動的都有一個相似處,大家心裏也都清楚。”他漲紅臉說道。
清河伯不喜不怒的哦了聲。
“你們心裏清楚什麼?”他說道。
韋將軍抬頭看著他。
“伯爺,您忌諱我們是成國公的嫡係,要打壓我們,我們也能理解。”他咬牙說道,“但還請不要在這個時候,否則自亂了針腳,讓金人有可趁之機。”
他的話音落,屋子裏的將官們頓時嘩然。
“韋順慶,你他娘的胡說八道什麼?”
“娘的,真是胡言亂語。”
大家紛紛咒罵,更有暴脾氣的上前揪住韋將軍。
“成國公就是這樣治兵的?這就是你們有名的赫赫軍威?不服調令,還敢汙蔑上官。”他罵道。
官廳內變的嘈雜混亂。
“都住口。”清河伯開口說道,製止了大家的吵鬧,他看向韋將軍,“你說的沒錯,我這次的調動布防,的確是為了打壓你們這些成國公的嫡係親近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