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沒有人願意死啊,小丫頭心裏想到。
“那可不一定,有人真的死的願意。”鬱夫人笑道。
消息就是在這個時候傳來的,梁成棟衝進來激動的聲音都變了調子。
“說是到了定州,千真萬確。”他說道。
自從始終不見君小姐率軍回到河間府,所有人都起了疑心,派人打探說霸州已經沒有了君小姐等人的蹤跡,大家心裏就猜到了。
但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太駭人了。
成國公率軍侵入金人境地大家雖然驚訝但也覺得可以接受,畢竟那是成國公嘛,但一個女人帶著順安軍也跑去了,這簡直…送死嗎?
沒想到竟然真的被她做到了。
鬱夫人神情複雜,似乎激動又似乎心酸,千言萬語又最終隻是歎息一聲。
“這孩子。”她說道。
“我們這就趕往定州嗎?”梁成棟激動的問道,“世子爺應該已經去了。”
又來回踱步。
“不知道國公爺傷的怎麼樣。”
鬱夫人笑了。
“有什麼可擔心的。”她說道,“有君小姐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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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州,唐縣安陽口,此時一片大營駐紮,來往的兵馬不斷,但很多人都被攔在外邊,包括定州兵備道等文官武將。
“成國公正在養傷,不能被打擾。”駐營外守兵神情木然的說道。
兵備道諸官對此有些惱怒,但一來裏麵有成國公,二來這邊營軍看上去格外的凶悍,隻得作罷。
“莫非成國公不止是傷重,而是死了?”
官員們私下低聲議論。
要不然為什麼不見?
“說是成國公世子夫人率兵救回來了的。”
“真的假的?從沒聽過成國公世子成親。”
雖然被拒絕進入大營,但這些官員們並沒有離開,而是在不遠處等候,這其中除了官員隨從兵丁們,還有一些看起來很普通但又不普通的人混雜。
“你們的人。”雷中蓮收回視線,看著一旁的金十八。
金十八五個錦衣衛雖然都多少收了傷,但性命都無憂,此時還穿著鎧甲,看起來跟四周的兵丁沒什麼區別。
金十八聞言神情冷冷不予理會。
“這些人進不來,你也最好老實點,別想什麼鬼心思。”雷中蓮說道,“要不然再關你們半年。”
“有什麼可瞞的,有什麼又能瞞住的。”金十八冷冷說道。
這邊正說話,營外又是一陣騷動,似乎是又有人要進來。
“我啊,我怎麼不能進?”
一個男子高亮的聲音喊著。
“你們不知道我是誰嗎?”
聽到這聲音,不用看去雷中蓮就知道來得是誰了,他的神情不由幾分激動。
“…我是成國公世子啊。”
既然是成國公世子,就自然不會被阻攔,跟過來的官員們看著朱瓚顧不得停馬衝進去。
“我爹呢?”
“我娘呢?”
“我娘子呢?”
“世子夫人呢?”
響亮的聲音立刻充斥了安靜的軍營,讓整個天地都似乎熱騰騰起來。
隨著這喊聲,一個營帳掀開有一個女子走出來。
“誰找世子夫人?”她大聲問道。
朱瓚眼角的餘光看到,立刻奔過去。
那女子蒙著臉,年紀十幾歲,正甩著一條鞭子在玩。
這是那世子夫人嗎?果然夠尚武,玩樂的都是兵器。
朱瓚念頭閃過,臉上笑容更濃。
“我啊。”他說道,“我是你夫……”
他的話沒說完就看到又有人掀起簾子走出來。
春衫亮麗,身形婀娜,因為要出簾子而微微低著頭烏發濃墨,以及頭頂攢著的一朵珠花。
“夫君,你來了。”她口中已經說道。
原來是這個啊…朱瓚心裏撇撇嘴,感受著背後無數視線的窺視,臉上神情更加濃切。
“娘…”他大聲喊道,翻身下馬。
那女子抬起頭看過來,微微一笑。
看到這一笑,朱瓚隻覺得身子一軟。
“啊..”
那聲娘子的子變成了一聲啊,人也噗通從馬上跌下來。
君小姐抿嘴一笑。
“夫君,娘沒來這裏,正從河間府趕過來。”她眼睛彎彎的看著麵前的朱瓚,“不用擔心,婆母一切都好。”
朱瓚抓著韁繩靠在馬上神情如同見鬼。
“我的娘啊。”他再次脫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