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她高聲喊道。
城門徐徐打開,趙汗青一馬當先衝了進去。
“夫人,夫人,粥廠那邊準備好了嗎?”她大聲喊道,“來的人可不少。”
已經走下城牆前來迎接的鬱夫人含笑點點頭。
“都準備好了。”她說道,一麵回頭招呼。
幾個男人女人走出來,這是先前到來的難民,被選中負責安排難民事宜。
看著這兩千多神情惶惶麵黃肌瘦的難民,幾個男人女人又是感慨又是慶幸,忙引著眾人向城隍廟去。
城門前便隻剩下官兵們。
“這些都是霸州的民眾?”田大人迫不及待的問道,他的視線看向李國瑞。
李國瑞看起來精神不好,人有些恍惚。
“是。”他答道。
確認了答案更多的將官忍不住紛紛詢問。
“竟然這麼多。”
“你們走了多少地方?”
李國瑞似乎反應不過來回答,看著這些將官。
“好了好了。”田大人主動製止,“李大人也辛苦了。”
“是啊,雖然沒有遇上金賊,但走這一趟也夠累的。”大家紛紛說道,帶著同情和欣慰。
李國瑞的視線終於凝聚起來。
“誰說沒遇上金賊。”他說道,伸手指向後方的車馬,“繳獲在車上,一共二百二十三個首級,鎧甲一百二十三副,戰馬十八匹。”
他說到這裏停頓下,似乎思索了一下。
“我記不太清了,大概是這麼多吧。”
說罷聽不到回應,便看向田大人等人,見他們神情驚愕目瞪口呆。
“什麼意思?”田大人顫聲問道,“你們,遇到金賊了?”
李國瑞哦了聲點點頭。
“遇到了三股,第一股人數多些,剩下的兩次人就很少了,跑的快也沒怎麼打。”他說道。
孫三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人數多,是有多多?”他問道。
“一千五百多吧。”李國瑞說道,語氣淡淡。
城門前響起低低的吸氣聲。
孫三傑再次咽了口水。
“你說,你們九百多人遇上了一千五百多金賊?”他問道。
而田大人等將官已經疾步走向那邊的車馬,站在馬車旁的兵丁讓開,露出車上擺滿的俘獲,堆積的人頭鎧甲還帶著濃烈的血腥氣。
田大人看向李國瑞。
“你們,傷亡多少?”他問道。
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做夢嗎?。
真是奇怪,他怎麼覺得眼前的兵丁並沒有少。
“傷十三人。”李國瑞說道,“沒有亡者。”
現場再次一片安靜,連吸氣聲都聽不到了。
但這怎麼可能?
九百人,包括女人,在野外遇到了一千五百多金賊,然後還打贏了?殺了二百多金賊,而自己卻隻有十幾個傷者?
這不是做夢是什麼啊?這怎麼可能?
“你們,怎麼打的啊?”田大人看著李國瑞問道。
是啊,這怎麼打的啊?
所有視線都看向李國瑞,而李國瑞則看向了一旁,一旁有一群官兵已經下馬,他們年紀不等,瘦弱又木訥,但卻依舊肅立著紋絲不動,就像一根根長槍戳在地上,散發著森森寒意。
怎麼打的?
想到這場麵,李國瑞的呼吸急促起來。
太可怕了。
這對戰太可怕了。
別說對麵的金兵了,連他們都要嚇暈了。
石彈槍箭之下金兵已然沒有了方陣,也沒有了進攻,魂飛魄散心肝嚇碎在曠野上胡亂的向後逃去。
“殺!”
直到這一刻,方陣正中的女聲才開口說話。
這一聲殺,旗幟揮動,方陣變幻,輜重車退後,長槍上前,隊列如同滾滾巨石般向奔逃的金兵追去。
這可真是屠殺。
雖說是九百多人,但真正決定這一場對戰勝敗的卻是這不到四十人。
李國瑞伸手指過去。
“是君小姐他們打的。”他說道。
君小姐嗎?
在場的將官們都隨著他所指看去,那邊又一個年輕女子催馬慢慢走來。
趙漢青縱馬在那女子身旁轉繞,馬背上紮著紅旗與君小姐的紅鬥篷相襯,旗子上青山軍三字在眾人的視線裏舞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