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隻做事不懂人情往來人心算計的小姑娘,周知府很有信心讓她按照自己的想法來。
“真是辛苦周知府。”君小姐柔聲說道。
周知府歎口氣。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當的一方父母官,這是職分所在,為了請君小姐來本官辛苦也是值得的。”他說道。
君小姐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君小姐旁邊的男人看他一眼。
周知府也看了他一眼,這個男人是個隨從吧,不過為什麼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周知府要說什麼,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同時伴著粗大的嗓門。
“他娘的,這簡直是恥辱。”
周知府麵色頓時沉下來。
“彭大將,你說什麼呢。”他喝道,看著走進來的將官,“君小姐在這裏呢。”
剛誇完君小姐,你就來一句恥辱,小姑娘們最多心,你這不是讓人誤會嗎?
聽到君小姐三字,進門的將官忙收起怒氣滿滿的臉,堆起笑鄭重施禮。
君小姐起身還禮。
“我是罵那些兔崽子們呢,連個城門的告示都守不住,城門被人偷走了是不是也不知道。”將官忍不住憤怒的說道。
周知府顯然也知道這件事,不過他不覺得這是個事。
“這怎麼能不是個事呢?那可是貼在城門的告示,城門白日晚上那麼多兵守著,竟然誰都沒發現,讓人無聲無息的從眼皮底下把東西拿走,這不是說明人能來去自如嗎?這要是金賊,那昨晚我們整個慶源府就被人端了。”將官喊道。
周知府再次臉色一變,心裏罵了句髒話。
當著人一個小姑娘說金賊把慶源府端了,人還不立刻嚇跑了,那慶源府的民眾還不把他撕了。
“這是小事,一個告示而已。”他忙說道,“說不定是被風刮走了,被人撿了,怎麼就是被人偷了,沒查清楚不要亂講,你這擾亂民心。”
將官一個機靈也回過神了,看著這個十幾歲的一陣風能吹到的小姑娘忙連連點頭。
“是是,我再找找。”他說道,“昨天風挺大的。”
君小姐一直文靜的聽著,沒有害怕也沒有詢問,適時還微笑點頭。
“君小姐,你快去歇息吧,等明日就要開始種痘。”周知府含笑說道,一麵對屋子裏的書吏婢女使個眼色。
婢女書吏忙上前引路,君小姐道謝跟著去了。
周知府一直含笑目送君小姐看不見才撚了撚胡須。
“君小姐真親自去我們營堡種痘啊?這多不好意思,我們也來排隊好了。”大將搓著手嘿嘿笑。
德盛昌來傳達君小姐到來的消息之外,還將種痘的具體操作規矩安排了,固定場所排號交錢,但還說了一個例外,就是官兵的子女可以不用來府衙排號,集中到最大的鎮堡統一排號就行,君小姐會親自去那裏給官兵子女種痘。
這可是大大的福利,他們不用來跟大家一起擠,真是讓人嫉妒不已。
周知府原本也不明白,現在已經明白了。
既然是成國公請君小姐來的,官兵們當然要受到照顧。
周知府並不會去搶這個福利。
“君小姐的安排,聽從就是了。”他說道,又警告的看了這將官一眼,“說話注意點,別什麼都說。”
將官忙應聲是,看著周知府負手樂滋滋的離開了。
“但是,真的是被人偷走了。”他自言自語說道,神情鬱悶又不解,“這慶源府還有這樣厲害的小賊?”
第二日天不亮,府衙大門緊閉,但兩邊的側門都打開了,一隊隊的官兵將排成長龍的隊伍維持著秩序。
雖然有官兵監察著,隊伍還是不時的亂,而說話聲吵鬧聲說笑聲更是嘈雜。
將大清早的府衙大街上攪的如同過廟會。
街道的遠處,幾個人勒住馬。
“金爺,這女人還真是閑啊。”幾個男人說道。
金十八撚了撚短須,似乎惱火又似乎好笑。
“沒關係,我們等得起。”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