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不是君小姐,也不是君小姐的徒弟,隻自稱是賬房。
一個賬房做出的藥是真的假的?
“吃了會不會死啊?”有人尖刻的質疑著。
麵對質疑,這個姑娘直接將這人要買的藥仰頭吃了,嚇了眾人一跳。
“我一日不死,九齡堂的藥就一日不賣你。”她幹脆利索的說道。
這簡直比當初的君小姐還猛。
這哪裏有半點濟世救民的氣度,開個醫館藥堂還上天了,有骨氣的人還不啐她一臉。
但江友樹高估了京城民眾的骨氣,大概是被君小姐磨的沒了骨氣,又對這種羞辱上了癮,縱然眼前的女孩子不是神醫,被這一句罵罵的都屁顛顛的上趕著去了。
簡直不可理喻。
吃死你們算了。
江友樹想到這裏有些煩躁的站起來。
“但這一次可不是別的藥。”耿大夫說道,“是痘苗。”
“千真萬確嗎?”江友樹皺眉說道。
耿大夫有些委屈。
“師父,難道你不信我,還信九齡堂嗎?”他說道。
江友樹呸了聲,誰願意信它。
“消息還壓著,但是我已經打聽出來了,因為這痘苗那邊死了不下七八個孩童了。”耿大夫再次壓低聲說道,“那邊如果不是官府壓著,都要亂套了。”
竟然死了這麼多?
早說過這什麼痘苗根本就不可靠。
江友樹眼睛閃閃亮。
“這麼大的事,竟然還壓著嗎?”他沉聲說道。
耿大夫點點頭。
“那姓馮的壓著呢,非一口咬定這是個例。”他低聲說道,“還說痘苗本就是毒,孩童們身體狀況不同,可能會出事,這出事可能是痘苗的緣故,也可能是本身有別的病,不能因為種過痘就說是痘苗的緣故,一定要經過核查之後才能定論。”
江友樹冷笑。
“他當然要壓著,他如今的一切都是靠這個得來的,人總是不甘心要失去,不服嘛。”他說道,“不過他不服,我們還不服呢,那些死了孩童的人家也不服,我要去替這些可憐人抱打不平。”
耿大夫眼睛閃閃亮。
“師父我們要怎麼做?”他問道。
“去告訴陸雲旗,我要為民請願。”江友樹說道。
為民請願為什麼要告訴陸雲旗?耿大夫很快就想明白了,這天下沒有瞞住錦衣衛的事,耿大夫去皇帝麵前請願,自然需要陸雲旗來作證。
“就憑陸雲旗和君小姐的仇,他一定很樂意的。”江友樹撚須冷笑說道。
正如他所料,當報上自己的名號,北鎮撫司的錦衣衛立刻恭敬的將他請進去。
“師父能這樣被錦衣衛相待的可沒幾個。”耿大夫受寵若驚的壓低聲說道。
這當然不是因為自己醫術高超陸雲旗心生敬畏,不過是因為大家都有看同一個人不順眼罷了。
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江友樹心裏很清楚這一點。
“陸大人知道我的來意嗎?”
所以當他看這那個坐在幾案後陰冷的男人時,便開門見山說道。
陸雲旗點點頭。
“我知道。”他說道,“痘苗出事了。”
江友樹滿意的點點頭。
“為君分憂,為民謀福是我等的職責。”他說道,“不能因為某個人造出的聲勢大,就任憑這等荼毒生靈的事發生。”
陸雲旗再次點點頭。
“是。”他說道。
“那就有勞大人了。”江友樹說道。
雖然陸雲旗對他很客氣,但麵對這個男人以及在這北鎮撫司裏,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那就告辭了,我明日就回去上奏。”他說道,對陸雲旗拱拱手,轉身要走。
“江大人稍等一下。”陸雲旗喚住他,神情和聲音一般的木然,“有件事正好要你幫忙。”
幫什麼忙?
江友樹狐疑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