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說白了還是怕被拒絕,心裏不好意思了。
寧大老爺了然的笑了。
真是少年情怯,被拒絕這種事從來都是別人麵對他才會有的擔心,沒想到他竟然也有會這種不安忐忑。
這恰恰也是年輕啊,年輕真好啊,會心動會害怕會不安會轉轉反側。
“好,那你就再去一次。”他說道,“隻是這一次,可千萬不要再耽擱了。”
因為這一次落梅軒的會麵兩家人引發的激動憤怒以及商討,君小姐都並沒有想到。
她甚至並不覺得這是一次不成功的相見。
喝了半杯梅子酒,吃了兩塊梅子糕,還聽寧雲釗講了一下落梅軒曾經的故事,方老太太因為多吃了一杯酒跟丫頭們爭執鬧出了笑話。
這對她來說都是愉悅的事,至於不遠處坐著的四個錦衣衛,她連陸雲旗都能無視,他們又算什麼。
她現在神情平和的在繼續看師傅的手劄。
手劄的後半部,不知道是不是師父的情緒越來越糟糕,寫的越發的混亂潦草,也更多的胡言亂語,她要努力的辨認和思考話的意思,但很多時候到最後發現都是沒有意義的。
後來那一兩年,師父的確是沉默了很多,原來外邊沉默,是內心情緒不好。
她都沒有注意,也沒有在意。
相處了六年,其實他們還像個陌生人。
這是她的錯。
君小姐看著麵前的手劄。
她沒有看到師父的對她的好,沒有認識到師父教給她的東西有多珍貴,也沒有認識到師父並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無憂無慮的神仙。
所以上天讓她重生來彌補這些錯。
隻是已經犯過的錯,已經不在了的人,還能彌補嗎?
君小姐輕歎一口氣,按住書簽翻開手劄。
看完四五種藥材名混雜的一頁,君小姐放棄了思考,師父肯定不是無意的胡亂寫這幾種藥材,但她實在想不出當初師父的意思了。
多讀不求甚解,就按照他說的道理掀過吧。
揭過這一頁,君小姐微微怔了下。
事實上師父的手劄就如同人生,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震驚驚喜愕然在這將要翻完的厚厚的手劄中,已經無數次了。
從最初輿圖兵器陣圖的震驚的讀一讀要歇一歇的時候,到現在君小姐都習慣的麻木了,但這一次她還是怔了怔。
這一頁沒有淩亂的字,隻有一張圖。
不是輿圖,不是兵器,也不是陣圖,是一張畫。
畫的是一座山,鬱鬱蔥蔥,似遠似近,夏日裏看起來不由幾分清亮。
君小姐笑了笑,雖然說不上來師父到底是什麼人,但至少他畫技不錯。
山水畫的不錯,不知道還會畫什麼。
她翻過這一頁,再次怔了怔。
還真是畫師啊。
現在呈現在她眼前的還是一張畫,人像畫,與陣圖的全身人像不同,這是一張頭像。
一女孩子的畫像,大大的眼睛,圓圓的臉,甜甜的笑,如同集市上的阿福娃娃一般可愛。
這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