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看向君小姐。
陳七和柳掌櫃眼中幾分反對,但君小姐含笑點點頭。
“是。”她說道,“你們真的束手無策的病症,可以來我這裏試一試。”
她在真的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什麼叫真?
難道他們能不能治並不是他們說了算,而是她說了算?
到時候說他們故意不好好治不盡興嗎?
這女孩子何止不要臉,而且還奸詐。
大夫們都看著她。
“好。”江友樹說道,看了眼君小姐,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走了。
他走了,其他的大夫你看我我看你也忙跟著走。
門口圍著的民眾裏三層外三層,看著他們指指點點的議論。
適才這一番談話還是讓民眾們心情變得複雜。
原來君小姐說的有緣人是這個意思啊。
原來君小姐的診費這麼高啊。
那些謠傳誇張的神秘被揭開,再加上金錢的現實,排隊的人便散去了很多。
看著門外試探的不再進來的民眾,陳七有些不安的看向君小姐。
沒想到大業還沒開始,就被這個什麼太醫給攪和了。
同行是仇啊,關鍵是這個同行還是個太醫,還是個官。
果然京城居大不易啊。
“這樣,以後隻怕來看病的人就少了。”他說道。
君小姐搖頭。
“不會啊。”她說道,“不管有沒有人來排隊,我要治的還是個別的人。”
更況且,她也不是為了治病而治病的。
正如江友樹所說,她用金錢劃分了界限,隻接診那些大富和權貴人家。
她不是來濟世救民的,她隻是要來救濟自己和自己的親人的。
她轉身回到位子上,既然沒有人問診,那就寫醫案吧。
看著安靜的提筆的女孩子,柳掌櫃和陳七對視一眼。
“聽她的吧。”柳掌櫃說道。
雖然每次都覺得不靠譜,但事情的發展總是出人意料,而且這出人意料還都是好事。
不聽她的又能怎麼樣,陳七心裏嘀咕,又衝方錦繡擠擠眼。
反正比賣糖人掙得多。
方錦繡沒理會他轉身進去了,除了做賬房,她還和柳兒一起做藥。
好像跟賣糖人也差不多。
“我覺得這九齡堂說的話怎麼聽都別扭。”
離開九齡堂的大夫們三三兩兩的走著,其中一個說道。
“照她這麼說我們治不好的她都能治,而我們能治好的,也理所當然能治好,沒什麼稀奇?”
另一個大夫也點點頭。
“聽起來我們好像是給她打下手幫忙的?”他說道。
“大話誰都能說,先看看她能不能做到吧。”另一個大夫則冷笑,“惹惱了江太醫有她麻煩的了。”
“江太醫手裏多少疑難病症,而且都是權貴人家,到時候推給她接,接不住,那她就等著吧。”先一個大夫也笑道,一麵念著胡須,“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說話做事都不能說滿,年輕人就是不懂這個道理。”
而此時的江友樹已經回到了太醫院,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又或者是定遠侯府故意為之,不過半日的功夫,大家都知道江友樹在定遠侯府被嘲諷了。
下屬也好弟子們也好看著江友樹都小心翼翼。
江友樹並沒有在意這些,他沉吟一刻叫過一個弟子。
“你去北鎮撫司打聽一下陽城德盛昌方家少爺的事。”他說道。
要論消息的真假詳細,最可靠的便是這個最可怕的北鎮撫司了。
江太醫與北鎮撫司的關係還算可以,當聽到他的要求時,因為涉及到德盛昌方家,皇帝親口說過不要再問了,接手的錦衣衛立刻逐一報了上去,一直到了陸雲旗的麵前。
“江友樹?他問這個做什麼?”陸雲旗問道,手裏翻看著一卷卷厚厚的筆記。
下屬自然已經打聽清楚了,將事情原委講來,話剛起提到九齡堂,陸雲旗的手一頓。
“九齡堂?”他問道。
下屬被打斷,應聲是。
“治好定遠侯夫人的醫館是九齡堂。”他說道,看著陸雲旗,等待他的下一步詢問。
陸雲旗握著卷宗,神情木然無波。
“我不喜歡這個名字。”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