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簷下站著丫頭們,院子裏跑著孩子們,屋子裏更有女子們的說笑聲傳來,空氣中似乎都彌散著脂粉的香氣。
這裏是女人們孩子們生活的地方,雖然有些女人孩子需要拋頭露麵奔走生計,但更多的女人孩子則是養在深閨,來往於自己特定的親友們之間,不見外人也不為外人所知。
“君小姐來了。”婦人對丫頭們說道。
院子裏的人都看過來,丫頭們也打起了簾子。
君小姐看著這些女人孩子們,神情平靜的上前。
是的,她不需要多麼熱鬧的開張慶賀,也不需要找多人來捧場。
她不需要散財以仁心仁術來俘獲追捧,她也不需要高喊妙手回春來者不拒瞬時揚名。
她需要的隻是一個機會,一個穩妥的被接受的行走於深宅內院的機會。
她一點點的在深宅內院中聚集名氣,俘獲這些高官重臣身後的女人們,不要小瞧了這些女人們,很多時候她們能決定一件事的成敗,一個人的生死。
她的姐姐弟弟都在深宅內院的最深處,她一步步的走過去,總有機會走到姐姐弟弟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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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大宅的內院裏,丫頭仆婦們雲集,但腳步輕輕,沒有絲毫的嘈雜,有兩個丫頭從外碎步而來。
“公主呢?”她們低聲詢問。
屋簷下的丫頭們伸手指了指一個方向。
“在花園裏。”她們說道。
這條街上原本有很多人家,但隨著懷王府和陸宅安置與此,很多人家都搬走了,陸雲旗這個宅子占據了兩家的地方,修建的闊朗,尤其是花園,更是花林繁多四季不敗。
“當初怕這些花木養不活,大人就幹脆把別人花園裏的土挖地三尺一並移了過來。”
花園裏兩個丫頭含笑說道,指著前方一片濃鬱盛開的鮮花,她們所在的身後則是一麵湖,此時坐在小亭子裏,這小亭子幾乎是五彩玻璃打造的,綠茵湖水映照下熠熠生輝。
九黎公主坐在地上的毯子上,正在繡架上穿針走線,百褶的裙子如同花一般鋪撒在地毯上。
坐在一片五彩玻璃亭子中,不施粉黛素衫素裙的她卻顯得格外的亮眼。
她偶爾抬頭看一眼前方的花圃,臉上始終帶著淺淺的笑意。
“是啊真不錯啊。”她還會說道。
她的聲音永遠是那種輕柔,姿態就算是坐著也是無比的端莊。
這就是宮裏的養出來的公主啊,本來會是真正的長公主的公主啊,深受先皇和太子喜愛的公主。
丫頭們帶著無法掩飾的敬畏看著她。
兩個丫頭來到了這裏,恭敬的施禮。
“公主,大人今日說不回來了。”她們說道。
九黎公主含笑點點頭。
“好,我知道了。”她說道。
丫頭們便低頭退開,但有一個遲疑一下端著茶上前。
“公主。”她跪下說道。
九黎公主放下針線,接過茶,一麵看著前方的花圃。
跪在地上低著頭的婢女忍不住抬起頭。
“公主,大人又新納了一個女人。”她急速的說道,“是西城門吏的..”
說到這裏似乎說不下去了。
她低下頭,聲音低不可聞。
“西城門吏的小妾。”
九黎公主看向她。
“哦。”她說道,將茶杯放回丫頭的手上,再次拿起針線,神情專注的繼續繡花。
丫頭神情忐忑疑惑一刻,到底不敢再多說話捧著茶退開了。
相比於安靜的內宅,京城的大街上正是最喧鬧的時候,酒樓茶肆裏人滿為患,售酒的提籃叫賣的穿梭於客人中,但就在這高聲笑語中忽的響起一陣喧嘩。
“讓你們給我們七爺把包房讓出來,你們聾了嗎?”
有兩三個人站在二樓的走廊裏大聲喊道。
幾個店夥計神情不安的對著房內的人施禮。
坐在樓下散客席的朱瓚抬頭看去。
“誰啊這是。”他嘖了一聲,“竟然比咱們還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