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縣令皺眉看過去,見一個官差連滾帶爬的衝進來噗通就跪在地上。
“不好了,王大人他們,敗了。”他喊道,一臉的恐懼伸手指著外邊。
什麼?
李縣令一臉不可置信,書吏也麵色愕然。
“怎麼可能?”他們異口同聲喊道。
就算方家有眾多的護衛,但那也抵不過百多人的埋伏啊,更何況他們一路監視,對於方家的護衛人數掌控的再清楚不過。
他們將近二百人啊,對付一個不到一百人的車隊,而且還是官對民,且明暗兩手準備。
怎麼可能敗了?
怎麼就敗了?
而且什麼時候敗的?
“什麼時候敗的?怎麼敗了的?王六呢?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李縣令一疊聲的問道。
來人跪在地上神情慌亂。
“我不知道啊,什麼消息都沒傳來,我就是等不到消息才不得不去問,我才知道王大人他們出事了。”他說道。
沒有消息,消息都傳不過來了。
安排的如此周全,怎麼還是看起來紙糊的一般,一捅就破了?
李縣令和書吏麵色蒼白。
事情一開始就不對。
這一開始是什麼時候算起呢?
李縣令腦子有些亂。
“方家竟然這麼厲害嗎?”書吏顫聲喃喃。
方家當然很厲害,要不然為什麼他要籌謀這麼久,籌謀的這麼隱晦,用鈍刀子割肉,用詛咒為掩護。
就是為了避免被方家察覺而兔子急了咬人。
方家這隻兔子咬一口可不輕,足以讓他們前功盡棄。
已經拎出宋運平了,怎麼還有問題?
怎麼會有問題,他們一直監控著窺視著,根本就沒有問題啊。
唯一的意外就是那個少奶奶醫術高超。
那也不算什麼問題啊。
再高超的醫術也救不活死人。
“大人,怎麼辦?”書吏顫聲問道。
李縣令早就沒了愜意,將麵前的茶杯摔在地上。
不管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現在的問題是他們敗了。
“王六他們不會供出我們吧?”書吏又說道,“或許是因為方大爺的事,方家護衛嚴密,王六他們才栽了跟頭?”
這也有可能。
但現在他們什麼消息都不知道。
存最好的希望,做最壞的打算。
李縣令一咬牙。
“他們那邊是布置好了抄了王江的底,那我們就去抄方家的底。”他說道。
抄方家!
“大人,理由呢?”書吏下意識的問道。
現在可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調動官差抄一個富家大戶,可不是開玩笑的。
李縣令一腳踹開他。
“要什麼理由!我要弄死她還需要理由嗎?”他說道,“金人奸細,格殺勿論。”
再厲害的老虎死了也就沒有威脅了,雖然這麼做自己也可能送命以及籌謀之事一場空,但到底還有希望搏一搏。
也隻有這樣撕破臉了,書吏也跳起來就要領命,卻還沒站穩,門外又有人跌跌撞撞的衝進來。
“大人,大人不好了。”來人是個家丁,神情驚恐,“縣衙外被官兵圍了。”
官兵?圍住了縣衙?
好快。
李縣令腦子僅來得及閃過這個念頭,就聽得外邊山呼海嘯,伴著重物落地的聲音。
震得地麵都在抖,那是縣衙大門被推倒了。
“奉山西路經略使、太原知府大人之命,捉拿金人奸細李長宏,凡有妄動抗命者,格殺勿論。”
此起彼伏的喊聲也鋪天蓋地的響起。
怎麼也用這個理由?真是令人討厭。
李縣令再次想到,下一刻他就被衝進來的如狼似虎的將兵們掀翻在地。
視線裏天翻地覆,就如同他的命運一般。
命運就是這麼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