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被嚇得驚叫一聲。
這叫聲在暗夜裏格外的滲人,嚇唬人的打更人也嚇的叫了聲,小巷子兩邊亮起了燈火,伴著人聲詢問。
兩個打更人忙疾步跑了。
“你嚇死我了。”
“你膽子太小了。”
“後來怎麼樣?”
“砍柴人把官員的頭掛在馬上,據說還擺在一間屋子裏進進出出的,說是說到做到童叟無欺,收了錢就一定讓他看個夠。”
“哎呀真是嚇死人了,可是,那這麼說這些砍柴人不是勇士嗎?是為大周造福呢,怎麼他們要抓..”
“大概是因為這些砍柴人不服管教,不聽命與官府軍營,擅自行事的緣故吧。”
“哎呀別說這些了,不管咱們的事,快走吧。”
夜色重新陷入了沉靜。
灶火上的鍋子被端起,咕嘟咕嘟的胡辣湯被舀了出來。
麵向普通和藹的男人就像一個真正的老板,穩穩的將湯碗逐一擺到桌子前坐著的四人麵前。
四人端正的坐著,乖巧的如同等候長輩分飯的孩童。
“百戶大人,要不查一查這些砍柴的人?”其中一個問道。
被喚作大人的男人將鍋子放回灶火上,拿起腰裏的手巾擦手,動作嫻熟的就好像他已經在這裏燒了一輩子的飯菜。
“可以查一查。”他說道,“不過這些事讓當地的這些錦衣衛們來做,我們還是繼續向南。”
他說著伸手在桌子上畫個方向。
“懷慶蔡州府這一片加大人手。”
坐在桌前的一個男人端起碗大口的喝湯,辣乎乎的讓他吐了吐舌頭。
“馬上就六月了,我們還是抓不到這小子,真想把他作為大人大婚的禮物送去。”他吐著舌頭含糊不清的說道。
“說笑,大人要他做禮物幹什麼。”百戶大人和氣的說道,“大人和他又不熟。”
四個男人不再說話端起碗喝湯。
“但是為什麼千戶大人要我們南下查詢?”一個男人放下碗說道,“他逃脫應該是逃回去啊,怎麼會往南逃?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百戶大人搖搖頭。
“大人說的總沒錯。”他說道,“照著做就是了。”
四人應聲是,不再說話呼嚕呼嚕的將胡辣湯喝完起身離開了,而百戶大人則利索熟練的收拾碗筷,在夏夜裏哼著小曲洗涮著,用毛巾擦拭幹淨擺放在碗箱裏,又逐一熄滅了灶火,這才背著手慢悠悠的離開了。
天色蒙蒙亮的時候,一間客棧裏四五個男人小心的站在窗戶邊向外看去。
“真是奇怪了,怎麼突然到處多了這麼多錦衣衛?”一個低聲說道。
“多就多唄,他們辦他們的,咱們辦咱們的,互不幹涉。”另一個說道。
話沒說完就被前麵的人拍在額頭一巴掌。
“怎麼互不幹涉?咱們辦的是什麼正大光明的事嗎?”那人瞪眼說道,“咱們這樣行事,很容易被錦衣衛盯上的,錦衣衛這些人最能無事生非,到時候打草驚蛇還是小事,把大人牽涉進來就麻煩了。”
那人縮縮頭應聲是。
“那怎麼辦?”他又小聲說道,“那方家的小癱子就不看了?”
身旁的男人們都瞪他一眼,將窗戶關上。
“不看就不看,他又不會永遠躲在汝南城裏不出來。”為首的男人沉吟一刻說道,“跟大人說一聲,計劃有變,等候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