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日子太苦了。
她有時候想讓九黎她們知道事情的真相,畢竟這是血海深仇,但又不想讓她們知道。
不知道或者能活的輕鬆一些。
九黎跟自己可不一樣,一直被養在深宮養尊處優膽小怕事的,自己爬個樹她都能嚷破天,偷吃一顆糖在她眼裏自己就立刻死了一般。
小時候的九黎簡直跟個老媽媽似的煩人了。
君小姐不由抿嘴笑了笑,後來她離開了皇宮,一年回來一次,也不知道是生分了還是九黎長大了,倒沒有那麼大驚小怪的煩人,越發的溫柔端莊。
麵對父母雙亡,九黎一直很堅強,還很看得開,告訴他們姐弟要向前看,不要為他人的看法而困擾。
也多虧了她,九褣這些年依舊過得開開心心。
也許讓他們永遠這樣開開心心的也好。
君小姐抬起頭讓酸脹的眼舒緩。
方承宇伸手輕輕的拉了拉她的衣袖。
“九齡,我餓了。”他說道。
君小姐掩下胡思亂想看向方承宇,方承宇卻沒有看她,而是眼睛亮亮滿是好奇的看著車外。
車外有一處酒樓,懸掛著漂亮的旗子,寫著驢肉。
“我還沒吃過驢肉呢。”他扶著車窗說道。
“少爺你可是有眼光,這是我們汝南最好的吃食。”車外的胡貴立刻說道,“俗話說天上龍肉地上驢肉,那是一等一的好吃。”
君小姐笑著下車。
“那就在這裏吃吧。”她說道。
雷中蓮將方承宇扶下車,胡貴已經先一步進去定位子了,不知道說了什麼酒樓裏的老板夥計都跑出來迎接。
君小姐才要進去,聽得路邊有人說話。
“不行不行,那棋局我破不了,輸了十個錢。”
“我就不信了,真那麼厲害,我也去試試。”
棋局?錢?
有人也擺殘局掙錢嗎?
君小姐不由看過去,那兩個路人已經向對麵走去。
對麵是一間茶樓,此時圍著不少人。
看到君小姐的視線,胡貴又竄回來。
“那是有個人在擺殘局,騙錢呢。”他說道,“已經兩三天了。”
君小姐笑了。
“怎麼能叫騙錢呢,解不了就是解不了嘛。”她說道。
胡貴嘿嘿笑了。
“我也不懂這個,反正就是沒人能解開嘛,大家都說有古怪。”他說道,“這家夥贏了不少錢了呢。”
不少錢?能有多少錢?見過玩一次十兩銀子,贏了就有五千兩的嗎?
雷中蓮在後心裏說道。
騙錢,棋局騙錢的祖宗就在你眼前呢。
棋局讓君小姐也想到一些舊事,但是些不太愉悅的舊事,不提不想也罷。
君小姐沒有再說話笑了笑扶著方承宇邁進去,剛進去就聽得其內有人笑起來。
“什麼不少錢,這玩一次幾個錢,能贏多少錢?我告訴你們我見過陽城的一次棋局。”
一個男聲朗笑。
陽城,棋局?
已經傳到這裏了?
君小姐腳步一頓,雷中蓮也看過去。
此時不是吃飯的時候,所以酒樓裏人不多,大廳裏隻有三桌客人,其中一個桌子隻有一個人,獨坐一個玄色布衫的年輕男子。
他背對門口大馬金刀的坐著,看不清他的樣子,隻看到他肩寬腰窄,端坐如鬆,跟另外兩桌客人說話,說的似乎很高興,將手在桌子上一拍。
“那個擺棋局的才是天上地下少見的二貨。”他大笑說道。
二貨?
君小姐臉色微變,雷中蓮有些僵硬。
“二貨倒不是我們這裏的土話。”胡貴機敏的湊過來解說,“這是北地的俗語,我聽那邊來的商人說過,就是說一個人傻呆蠢的意思。”
說著又笑起來,不放過討好拍馬屁的機會補充一句。
“我看那個嚴老爺就是個二貨。”
雷中蓮看著胡貴。
我看你也是個二貨,他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