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繡輕歎口氣不說話了,方玉繡沉默一刻。
“我覺得,也許,並不是這樣。”她忽的說道。
她說的話沒頭沒尾,方錦繡和方雲繡都不解的看著她。
“我隻是覺得祖母和母親應該不會憔悴到讓這些傳言亂飛而管不住的地步。”方玉繡說道,“所以,還是再看看再說吧。”
“看什麼?”方錦繡木然說道。
方玉繡笑了笑站起身。
“去看拜堂。”她說道,轉開話題。
廳堂裏喜慶一片。
看著麵前施禮拜下的一對穿著喜服的新人,方老太太猶自神情平靜,坐在另一邊的方大太太則忍不住用手帕抹淚。
雖然是假的,但能夠看到兒子穿上喜服成親,也是做夢想都不敢想的事。
“夫妻對拜。”
廳堂前司儀高聲傳來,讓裏裏外外圍觀的人一陣洶湧。
那個癱子少爺真的親自參加婚禮了,而且看起來精神比花燈節的時候更好。
穿著新郎喜服坐在輪椅上的少年人,在鮮豔的紅牌映照下,越發顯得麵色白如雪,幹淨的令人炫目。
方少爺神情木然的對著麵前的蓋著蓋頭的新娘施禮。
“好了好了,都讓讓,新人送入洞房,不要誤了洞房吉時。”管事的婦人們開始哄散圍觀的人。
別的婚禮上聽到這句話大家都會心知肚明的高高興興的起哄退出去,但在這裏聽到,怎麼聽都別扭。
洞房。
這個要死的廢人真的還能能洞房嗎?
難道真如傳言的那樣方老太太準備了大力的春藥,好讓這個癱子少爺最後燃一把給方家留個後?
眾人互相遞著眼神擠眉弄眼的笑著退散了。
拜堂的儀式勉強齊備,但洞房裏的那一套就沒有了。
這一點大家都很理解,畢竟方少爺是這樣的狀況,能親自拜堂已經不錯了,還要再被鬧一鬧洞房,隻怕撐不住暈死過去。
沒有人跟進來,都亂哄哄的去吃喝方家準備的免費的酒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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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你們都下去吧,以後方少爺就由我家小姐照顧了。”
柳兒的聲音從外邊傳來,帶著趾高氣揚。
門外的丫頭婦人們躊躇著。
方少爺因為身子癱瘓不能自理,從小到大都是被人照顧的,而照顧一個這樣的人可不是容易的事。
這個君小姐能不能行啊?
丫頭婦人們一臉的擔憂,但老太太和大太太又吩咐以後她們要聽方少奶奶的話。
“幹什麼啊?還不快走?別耽擱我們小姐休息。”柳兒沒了耐心瞪眼喊道,“不聽話賣了你們。”
小姐說了,現在儀式已成,身份已定,不用再裝孫子,可以立威了。
柳兒在新人洞房這一日的屋簷下舉起了立威棒。
站在院子裏的丫頭仆婦們紛紛如潮水般退散。
柳兒滿意的點點頭,這才轉過身敲了敲屋門。
“小姐,洗澡水我已經讓他們送進去淨房了。”她說道,停頓下,“要我幫忙嗎?”
“不用。”
君小姐的聲音從內傳來。
“你守好門就好。”
小姐以後就是方家的少奶奶,也就是方家的當家人,那麼她這個做丫頭都就要替小姐當好家守好門。
柳兒深吸一口氣,大聲的應聲是。
聽著外邊腳步聲遠去,恢複了安靜,已經摘下釵環脫下喜服的君小姐站起身看著還坐在輪椅上的方承宇。
沒有人幫助他的喜服當然脫不了,帽子也沒有摘下,在這喜慶的婚房裏就像一個玩偶。
君小姐伸手來解他的喜服。
方承宇微微一笑。
“君小姐,不會真的要我和你做點什麼吧?”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