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又有人去解局了。”柳兒說道,“我去看看。”
“讓文明先去,然後我們再去。”一個年輕人說道,看著自己的同伴擠進去將銀子投入琉璃盞中。
“也許根本就用不著我們去,文明就能把燈點亮了。”另一個年輕人揣著手說道。
“反正不能讓雲釗先去,那樣我們就一點機會都沒了。”先前的年輕人笑道,轉頭看站在最後的寧雲釗。
寧雲釗笑了笑,沒有出言反駁或者謙虛。
“瞧這狂樣,一點也不謙虛。”同伴們故作不滿的打趣,“那可是五千兩的彩頭,你可想好拿還是不拿。”
說到這裏大家又覺得有趣,方家的那位君小姐罵寧十公子身價堪比青樓頭牌值五千兩,現在這個花燈點亮的彩頭也是五千兩。
這麼巧嗎?也許這花燈就是方家的。
寧雲釗才學出眾,棋藝自然也了得,方家大概也知道他能解,所以故意用這五千兩的彩頭來羞辱他。
“別人說我值五千兩,我就值五千兩了嗎?”寧雲釗含笑說道,“而且你們算錯了。”
算錯了?什麼?
同伴們不解。
“如果我點亮了花燈,我的身價就變成一萬兩了。”寧雲釗認真的說道。
同伴們一愣旋即捧腹大笑。
這邊年輕人們陡然的大笑讓四周的人都看過來,他們雖然大多數都帶著兜帽遮住了形容,但卻遮不住風流倜儻。
對於眾人這種驚豔羨的視線,寧雲釗再熟悉不過,從他六歲那年被譽為神童的時候就已經習慣了。
隻是此時他忍不住看向一個方向。
那個女孩子也會跟眾人一樣看過來吧。
不知道看過來的時候會不會認出自己。
兜帽是不是遮的太多?要不要稍微推開一些?
不過她既然有心,就算從頭到腳的裹住,也是能認出來的。
寧雲釗的視線越過摩肩接踵的人們落在那女孩子身上。
她並沒有看向這邊,對於這邊少年人們的笑聲也是充耳不聞,不僅如此還伸手拉住帽子將原本半露的麵容遮起來,好似要隱匿在人群中。
前方圍著的人群中響起起哄聲。
這意味著又一次點花燈失敗了。
“已經這麼多人試了,就不信這個邪,我們這些人一個一個的走,然後把走過的不行的記下來,棋盤就這麼大,難道還能找不出對的來?”有人大聲的說道。
擠出人群帶著遺憾走出來的年輕人也聽到了,衝同伴們攤手。
“哪有這麼容易,棋盤這麼大。”他說道。
這兩句棋盤這麼大顯然是不同的意思。
棋盤縱橫十九道,合三百六十一道,仿周天之度數,看起來這麼大,而實際上又不僅僅是視線中看到的這麼大。
“更何況也沒有那麼多時間了。”寧雲釗說道,他說著邁步向前,“我也來試試吧。”
同伴們自然少不得一番打趣,指責他搶風頭,還要跟他們搶銀子。
年輕人的笑鬧自然又引得周圍的人看過來,但這一次寧雲釗覺得有微微的不自在。
會不會讓那個女孩子認為自己是故意要引起她注意的?
就好像在京城西苑裏見到的南詔國進貢的孔雀,西苑的雜役說公孔雀求偶的時候會開屏,用絢麗的羽尾來吸引母孔雀的注意。
這突然的念頭讓寧雲釗愣了下,旋即又哂笑,並沒有為此而羞惱,心思反而平靜下來。
他沒有要故意引起她注意的意思,當然犯不著為此而煩惱。
他隻是來下棋的,而她也恰好是棋藝很好。
不知道她試過了沒有?
也許應該去問問她的。
雖然寧雲釗覺得主動去和她說話不太好,但涉及到棋局,而恰好他們二人適才對弈過,此時再交流一句也是很正常很合理的。
還是算了。
他不會多想,萬一那個女孩子想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