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這陸雲旗出身低賤,其父原本不過是個錦衣衛小旗,因病死了後,陸雲旗才承了父業進了錦衣衛。
錦衣衛雖然很厲害人人懼怕,但並不是任何一個錦衣衛都能耀武揚威,那等下等的錦衣衛連守大街都輪不上,更別提去欺負威懾別人了。
陸雲旗原本就該是這樣一個下等的扔到人堆裏找不到的錦衣衛。
但突然就得了皇帝的垂青,平步青雲恩寵無比,連著尚了兩位公主,雖然那兩位公主如今來說地位不怎麼高,還有些令人避之不及,但那也是公主啊。
寧家的夫人們走神一刻,又回過神。
“不過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寧四夫人皺眉問道。
“當時錦衣衛要求在場的人同喜為賀,大笑為樂。”寧雲釗說道,目光掃過幾個夫人以及寧雲燕,“君小姐當時也在場。”
“她在場又怎麼樣?”寧雲燕就嚷起來,“這跟錦衣衛有什麼關係?”
寧雲釗看著她。
“關係就是,她笑是因為聽錦衣衛的話為公主和陸千戶的同喜同樂。”他說道,“而你卻敢指責她的笑,那就是對公主和陸千戶的喜事不悅而怒。”
此言一出屋子裏的人都愕然。
“哥,她笑是因為絆倒了蘭芳。”寧雲燕瞪眼說道,“你說什麼呢?”
寧大夫人寧三夫人和寧四夫人則沒有說話,神情凝重下來。
“妹妹,你不是說了,你們當時沒有看到她絆倒人,你們都沒看到,那些圍觀的人更看不到。”寧雲釗依舊平靜說道。
“那她說沒有就沒有啊,蘭芳說有怎麼就不能有了?”寧雲燕氣的再次跺腳。
“能,你們誰說什麼都能。”寧雲釗平靜的說道,“但關鍵是你們誰都能說,別人也誰都能聽,然後什麼都能想,別人想也就罷了,但偏偏這次會牽涉到錦衣衛,錦衣衛這些人要是想的話,就有些不太好。”
錦衣衛這些人多疑,沒有的事也能說出有。
寧雲燕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覺得腦子有些亂。
“哥,我有些聽不懂了。”她說道,“怎麼就扯到這裏了?扯到錦衣衛了?”
“所以我說這是巧合。”寧雲釗說道,“巧合錦衣衛鬧出裹挾民眾同樂,巧合她就在場,也巧合出門你們遇上,更巧合的是,你們的爭執以笑為起。”
說到這裏停頓下。
“這笑因何而起,你們和她都心知肚明,但民眾們不知道,燕燕,我在陽城詢問,人人都說是那君小姐大笑惹怒了你。”
寧雲燕嘴唇動了動,但寧雲釗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
“沒錯,仔細問會有人說因為胡小姐跌倒,所以君小姐才笑,但並沒有人知道是她把胡小姐絆倒的。”他接著說道。
寧大夫人放下手裏的茶杯。
“雲釗,你的意思是說她會說自己笑不是因為胡小姐摔倒,而是替陸雲旗和公主成親同喜而樂?”她問道。
“那麼燕燕嗬斥她不準笑,就是嗬斥錦衣衛逼民同樂?”寧三夫人接著驚訝問道。
“或者是對公主和陸千戶的婚事而怒?”寧四夫人喃喃。
寧雲燕更是一呆。
“這不胡說八道嗎?我沒那個意思啊,我都不知道錦衣衛去過茶樓,錦衣衛讓她笑還是哭我才不管呢。”她急道。
寧四夫人神情變幻。
“雲釗,你想多了吧?”她說道。
那君蓁蓁會想到這麼多?
“四嬸娘,我想多了沒什麼,怕就怕,我們如果上門理論,方家的人想多了。”寧雲釗說道,“我能想到的,方家也能想到,到時候一口一咬定笑是因為同樂同喜,而我們寧家是因為不滿錦衣衛行事,甚至是不滿皇帝賜婚公主與陸千戶的事,所以出言嗬斥不許。”
不滿錦衣衛行事,不滿皇帝賜婚公主和陸千戶所以出言嗬斥。
這次不止寧家三個夫人,連有些失神的寧雲燕都麵色一白。
寧雲釗看著她們語氣依舊平和。
“母親,嬸娘,你們想一想,那可就真的不是女孩子之間口角爭氣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