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球叫道:“此話當真?”醫仙撚須道:“這個自然!”他伸手一指獨孤踏雪道:“你與這人比試比試,若是贏了他,再加一個紅燒蹄髈。”
那肉球一聲歡呼,縱身而起,身子隱沒在樹冠之中,隻聽簌簌聲響,樹冠上無數枝葉落下。醫仙捶胸頓地,高聲叫道:“小混蛋,再不下來,紅燒肉與蹄髈是沒了的,毛筍炒肉有一大碟!”話聲未落,那肉球已然落下,手中多了一條五彩斑斕的熟銅大棍。那大棍酒杯粗細,不啻數十斤重,在那肉球手中上下翻飛,忽聽“啵啵”數十聲輕響,原來那樹冠上數十條青蟲給他震動,從樹上跌落,他熟銅棍或挑或掃,竟在數十條青蟲落地前一一打破,一陣風吹過,那數十條青蟲化作黑色蝴蝶,翩翩飛舞,甚是好看。
那肉球將大棍往地上一戳,道:“是誰要與我比試?”
獨孤踏雪功夫淺薄,還不覺怎樣。蘭方九卻是大行家,眼見這肉球雖然看起來憨憨傻傻,實則力大沉猛,招數也極精奇,獨孤踏雪萬萬不是他對手,當下拍拍獨孤踏雪肩膀,道:“不必比了,死生有命,富貴在天。愚兄快意江湖,來去了無牽掛。紅塵雖好,該去時便去。若是今日你苦苦哀求,他才救了我性命,大哥這條性命雖在,這一世心裏也不會快活。你我兄弟一場,能同歸於盡,那也是福分了。”說著扶著獨孤踏雪肩膀,緩緩起身,道:“咱們這便去罷!”他心知縱然自己勸說,獨孤踏雪也不會獨活,幹脆便不再言。
獨孤踏雪心中也覺得理所當然,點點頭,朗聲道:“晚輩學藝不精,甘拜下風,隻是晚輩雖是家師關門弟子,隨家師修習時日極短,他不幸遭魔教妖人暗算身亡,加之晚輩駑鈍,才落得個一事無成!並非家師無能!”
醫仙身子一震,道:“你說什麼?唐傻子那鳥人竟然給魔教暗算身亡?”
獨孤踏雪咬牙切齒道:“那人叫做賈言哉!”
醫仙呆呆坐倒,喃喃道:“不想這十幾年來,魔教勢力竟然死灰複燃,壯大如斯。”
獨孤踏雪道:“家師臨終之時,命我下山找我大師兄淩風葵,可惜至今杳無音信,可惜晚輩竟然不能完成家師遺願!”扶了蘭方九轉身便走。
行了十多步,忽聽醫仙叫道:“你二人回轉來罷!”兩人轉過身來,獨孤踏雪道:“前輩還有何吩咐?”
醫仙仰天長歎道:“唐瀟啊唐瀟,你我鬥了一生,直到如今,我才服了你,你收的兩個徒弟,大徒弟自不必說了,這個關門弟子雖然無用,倒也是條響當當的漢子!”向二人招手道:“我答允為你二人治傷便是!”
獨孤踏雪大喜,扶了蘭方九回轉,那胖墩也來攙扶。醫仙指著他道:“這是我的關門弟子,叫做石力山。你二人以後要多親多近!”說罷自去了。
石力山轉入後堂,片刻後,端了兩個瓦盆出來,其中一個滿滿登登盛了二十餘個包子,另外一個盆中卻是些稀粥。
石力山道:“你倆口福不淺,我師姐的手藝極好。”取了碗筷,給二人各盛上一碗稀粥,搶了一個包子塞入口中大嚼。獨孤踏雪腹中尚不饑餓,隻喝了一碗粥,隻覺那粥味道清清淡淡,卻自有一股清香,不由大讚。蘭方九本無胃口,經不住獨孤踏雪攛掇,勉強喝了兩口之後,竟然胃口大開,直喝了兩碗粥,伸手又去拿肉包,忽然背後風聲響起,蘭方九傷重未愈,竟然躲避不開,手背上早挨了一下,將那肉包打飛,回頭看去,正是醫仙。醫仙已麵沉似水,怒道:“誰讓你們給他吃東西的?”
獨孤踏雪不明所以,石力山吐了吐舌頭,醫仙沉聲道:“你們隨我來罷!”轉身去了。
獨孤踏雪與石力山攙扶蘭方九躺到樹下大石上。
醫仙撚須沉吟道:“你二人俱都有傷在身,隻是緩急有別”,他一指獨孤踏雪道:“你身上這病症極是難解,卻不急在一時,你這位義兄”,他一指蘭方九,道:“傷勢雖不難治,卻是迫在眉睫。隻是要為你這義兄治病,卻少了一味藥引。”
獨孤踏雪道:“不知缺少的是何種藥引?要去何處方能得到?還請前輩示下!”
醫仙道:“離此處不遠,有一座赤炎山。那山上有一座麒麟洞,那洞中有一隻洪荒異獸火麒麟。這藥引嘛,便是他頸下明珠,那明珠本來有三顆,如今隻餘其二!麒麟洞雖距此不遠,隻是山勢險峻,難以攀爬,隻好繞路而行,算算行程,總要三日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