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閑識得春風麵,萬紫千紅總是春。”不遠處的亭中傳出一句這樣的詩。這詩我是知曉的,卻似乎不是這裏,這個時代該有的。
來到這裏快兩年時間了,從來沒有奢望過自己還能在這裏‘他鄉遇故知’,心中激動萬分,片刻不想耽誤,生怕這個聲音會消失,生怕這個人會消失,生怕眼前的這副景象會消失,我已經太久沒有見過‘家鄉’的人了。本想自己上前搭訕,又怕唐突了人家。忙喚婉婷上前詢問那是誰家公子?婉婷微有些躑躅。卻也沒見過我如此期盼的神情,不忍讓我失望。遂上前詢問。
不一會兒回來說道:“小,公子,亭中是當朝丞相府趙家,趙淩宇趙大公子。”說完就默默的看著我。這個趙大公子似乎聽大哥提起過,是個很特別的人,原本隻是一個默默無聞的人,並不如他家的三公子出色。隻是四年多以前突發重病,險些去世,幸得聖手穀一隱世神醫搭救,隻是醒來後性情大變。不似以前一般唯唯諾諾,倒顯得心思奇特,異於常人。
想到這些,心中已有八分猜測!又被這兩句詩所吸引,便上前走入亭中。
“趙公子好雅興,春日夕陽裏,亭中賞美景。”我們並未見過麵,想來他是不認識我的。見他無動於衷,我有些急了,便有心試上一試:“隻是這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再美的美景,卻也留不得他半分啊。”不等我說完,便見他麵上雖無失常之舉,一雙手卻將一把折扇握得仿佛要將它折斷一般,微微還有些顫抖。我便知曉,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了。
“2015年9月26日。”靜默了一會兒,便聽見這麼一句話。即使他沒有解釋,我也知道他在說什麼,原來他竟是前輩。
我微微一笑回了:“2016年2月17日。”
他這才轉過身正麵麵對著我:“請坐,敢問公子何許人士?”即使知曉他並非拘泥守舊之人,卻也並不打算將姓名如實相告,這是時代的‘規矩’,也是吃了些虧才記得住啊,當初初來乍到,犯的錯可不止一星半點兒啊。就用了以往的老辦法:“在下林府三公子,林玉卿。”
互相已知曉我們是同在異鄉為異客,自然是他鄉遇故知,多了許多話,隻是多數是他在問,我在答一些關於那個時代的事!即使他隻比我早了幾個月時間,在那個信息發達的年代,也已經足夠發生很多談資了。
日漸西沉,天色將晚,也不好多留,正準備命婉婷斟一杯茶以告別的時候,他卻站起來,說道:“本該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卻奈何家中多事,改日定當登門拜訪,再敘家常。”
“你來這兒久了,別的我不知,這兒的酸腐之氣,你倒是學了個十足十。行了,我也該是時候回去了,不然家裏的人該急了。”
他似乎有一瞬間的呆滯,卻也很快的反應過來說了一聲:“再見。”便與他的侍從一同走出了亭子,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