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亮亮的一道巨大超長多叉的閃電,在電場強度絕對超過27KV/CM的雲與大地之間,如同一把利劍刺穿無邊的黑暗的天幕……
轟隆隆的一陣直擊雷立劈了下來,整個天空都是炸響,震得人耳朵發麻。噢!不,這個陌生的世界,這個嶄新的地球,地球還是地球,但,在這個“既沒有開始又沒有結束”的時間裏,地球上已經沒有了人,應該是震得不知是什麼東西的耳朵發麻……發聵……嗡鳴……
鋸齒形的超強電光不時地衝撞天空,擊向一個巨大的雪山,是一座巨大的銀白色山峰,霎時間一分為二,相距數百米,兩側立陡,如斧劈刀削,高過萬米,盡是皚皚白雪。上麵幾千米還是鬆軟的雪,到了下麵的幾千米,已被壓成了雪冰,冷硬冷硬的,棱角分明,嶙嶙峋峋。就在被劈開的大裂縫的一側,就在軟雪與雪冰的交界處,赫然露出一個半圓形的巨大蓋狀物。
是大“飛碟”?
不,無論怎麼近看和細看去,那都是個碩大無比的烏龜殼,一半嵌在雪中,一半橫懸在劈開的雪縫裏。綠色深深,泛起青光。
嘿!往裏看,鑲嵌在雪壁裏的那部分龜蓋上還趴著一個人呢!露出了一個側麵,看個頭很小,衣服很爛,看手腳頭發,年紀很輕。
天亮了,太陽出來了。
我們都知道:在地球上,魚兒離不開水,瓜兒離不開秧,萬物生長靠陽光。這會兒,不管這是在地球表麵的哪裏,這裏有了陽光,和煦溫暖、婉麗高照。
燦爛的陽光照在雪峰上,不久最上麵的積雪開始了溶化,一滴滴地往下層雪裏滲透,還有一小股一小股的血水順著陡壁往下流,像小瀑布,更像細細的川流曲曲彎彎地畫在雪壁上,往下蔓延。
陽光斜照在了那巨龜與小人兒身上,不久便可看見他們身上有了斑駁的花紋和清亮的水。原來,他們身上都凍有一層冰,如卵殼包裹著,晶瑩透亮,是他們的冰衣又是他們的冰晶冷棺。這時候被太陽一曬,如同從冰箱裏取出的西瓜、蘿卜解了凍。慢慢地慢慢地,那巨大的龜殼上一塊塊由濕變幹了,那小人兒的衣服也有一半變幹了,皮膚也好像染上了一點兒紅色。又過了一段時間,那大綠毛龜動了,那小人兒也動了。
這是哪裏?不知道。一邊是軟濕濕的,很涼很涼,無邊的黑暗;另一邊是暖融融的,又溫又幹,無限的光熱。但,這明也好,暗也好,不屬於老綠毛龜,無邊的黑暗不屬於人的靈魂。因為一切都約束不了靈魂,隻能約束肉體。無形的靈魂啊!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止或者限製住它,沒有任何東西。
那小人兒的靈魂先說話了:“好家夥!多深的雪?多冷的冰啊?我的血液都凝固了,心也不跳了,身體上還結了冰呢!可惡!MMD!冰尖冰棱的還往我皮膚裏紮幹啥?都當我永遠不會知道疼是咋的?”
“幹嘛?幹嘛?這裏還能有活的?……噢!當然,除我老綠毛以外!真缺德呀,吵醒我,打擾我的清修。你……誰呀?你知道我為活命跟地球抗爭了多久嗎?戰天鬥地啊!你知道我為躲避災難跑得跟追兔子的狗似的有多累嗎?那是鬥轉參橫啊!……”那巨大的綠毛家夥在小人兒的身下先是嗷嗷直叫咋咋呼呼,接著像是搖搖晃晃的魔法掃帚。
“哎哎哎……你誰呀?SB貨,別動!你看清楚我們這是在哪裏……哎哎……再動就得掉下去!我感覺這時正在往一側歪,往下傾倒似的……哎……你真SB!”小人兒靈魂附體了,睜開眼,睜開幾十幾百個百年都沒有再睜開過的眼,看到了黑暗,感覺到了刺骨的涼。繼而看到了光明,感受到了陽光,因為他看見太陽在不近不遠的地方欣欣放光,為他英俊清瘦的側麵鍍上耀眼的金邊,因為他將身體沿著巨大的蓋形物往光明處爬了爬。麻木的手腳在陽光下暖暖的,很快恢複了一切。把肚子挺在下麵的綠色大蓋子上打了一個81度的旋兒,臉朝下看到了驚心破膽的一幕:深不見底的大裂穀,冰雪大裂縫,自己在一個巨大的綠毛龜蓋上,巨大的綠毛龜蓋一半嵌在雪壁裏,一半露在外麵,橫懸在裂穀一側,如刀削般立陡的雪壁上。此時巨大的龜蓋正斜歪著往下倒,嵌在壁裏的那部分往上擠壓雪的聲音清晰可聞,“咯吱……咯吱吱吱……”!
“快別再動一動……再動一絲一毫咱們都得掉下去……掉下去就得摔成肉泥……肉沫……肉……”
“行了……你能被摔成肉泥,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