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雨聲的一席話說得錢興祥見識大增,他看著郭雨聲說道:“怪不得人人想做官。原來做官有如此多的好處。”
“我這時了額做官的好處。還沒有說道做官的難處呢。”郭雨聲說道。
“做官還有什麼難處?”錢興祥十分疑惑的問道。
不過他在心裏也暗暗地說道,誰不知道做官有很多的難處呢?
“李鴻章說過,在咱們中國,最容易的是做官,最不容易的也是做官。李大人的意思可能是做庸官容易,做好官不容易。套用一個女影星關於做女人難的名言,叫做做官難,做好官更難,做有所作為的好官難上加難哪。”郭雨聲說道。
“這話說的倒也不無道理。”錢興祥頗有同感的說道。
“官場上集中了整個社會的人精,個個絕對聰明,都是不好惹的。這且不說。你做官,吃著老百姓,用著老百姓的,你總的給老百姓做點實事吧。可這有談夏容易。一是辦實事要錢,要政策,要機遇,要一般子能人給你出力。這幾樣東西到那裏去弄去找?二是喂老百姓做了實事,老百姓肯定感恩戴德,但上麵並不見得看得到。上麵看不到,老百姓又不能提拔你。你怎麼進步?不進步,做官的動力又夏在?”郭雨聲感歎著說道。
錢興祥在市預算處待得久了,也是深有感觸的,不想今天郭雨聲的感慨更多。而這些感慨,郭雨聲又不能跟屬下和同僚說。今天跟錢興祥單獨在一起,他還不一吐為快?兩人正說得起勁,秦主任和浥司機已經下來了。
他們一左一右把屁股搬進了前排的位置上。車子可開出了縣委大院,往前麵這條纏纏繞繞的河流開去。
錢興祥想到,到永昌的那個傍晚,顧玉生說過的關於縣委大院的種種說法,就看了看他說道:“郭書記,縣委大院裏的傳說,你還隻說了官方的版本,民間的版本你好沒有說呢?”
“民間的版本,秦主任最熟悉,由他給你細細道來。”郭雨聲說道。
秦主任透過玻璃窗,望著永昌江,淡然的一笑說道:“民間的版本其實比官方的版本更為形象生動。這就是民間文學往往比官方文學流傳久遠的緣故。先說說這條永昌江吧。官方說是玉帶水,民間說是絆馬索。是專門絆縣委大院錢的那匹高頭大馬的。縣委兩旁的山脈,官方說是左青龍右*虎,民間說是一對困獸。沒啥作為的。那台階是供人往上爬的,可爬的越高就跌得越重。那匹馬,你說是一馬當先,民間說是讓人用來拍馬屁的。馬被拍暈了,被前麵的絆馬索一絆,還不栽跟鬥?左邊的榆樹,其枝葉想過去的銅錢,自然不是什麼與時俱進,而是當官的搖錢樹。右邊的那舟輯,看上去係那個一個盆,那是什麼同舟共濟,誰見過當官的跟老百姓同舟共濟了?分明是一隻聚寶盆。”
錢興祥聽了,也覺得非常形象,非常有趣,卻又頗具諷刺意味。同樣的事物,在不同的眼祥,不同的角度下,完全可以看出不同的景致來。
停了一下,錢興祥又問道:“那大樓後麵的靠山呢?又有什麼說法?”
這時,剛好小車經過永昌江橋,秦主任按下車窗,指著那山說道:“錢處,你仔細看看,那座山有沒有什麼破破綻?”
錢興祥聽了,也就打開車窗,往外麵仔細的看看了一會兒,也就是一座普通的山,看不出有什麼異樣的地方。不覺也就看著秦主任笑著搖了搖頭。
“你不見那座山有兩個頭嗎?”秦主任隻好指點著說道
。這下,錢興祥終於看出來了,這山梁上卻是有一個山岔,兩邊各有一個一般高的山頭,兩相對峙著。
“老百姓都說,這就象征著書記縣長的兩派勢力是用來拉勢力,搞宗派的。”秦主任說道。
錢興祥聽了,不覺搖了搖頭說道:“真是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永昌縣的人民的觀察力和想象力真是非同凡響啊。”
一直沒有吱聲的浥司機,這時也忍不住接過話來說道:“錢處,您不知道永昌縣太窮,人一窮,想象力也就豐富了。”
“這又是哪來的理論?”錢興祥說道。
“人窮的時候,肚子裏進的食物就手少,腦袋裏的血液用不著就抱到威力去促進消化,留在腦袋裏沒事可做,也就隻好幫助窮人去胡思亂想了。”浥司機笑著說道。
“怪論怪論。”錢興祥說道。
郭雨聲在浥司機的靠背上敲了敲說道:“小浥,你別轉移了話題,秦主任還沒有說完呢。”
“是啊。還有縣委大院後麵的那個藏龍臥虎的水潭。秦主任,這民間又是怎麼說的?”錢興祥問道。
“前麵不是有搖錢樹和聚寶盆嘛?通過手中的權利和勢力聚斂起來的錢財,都是黑錢黑財,是不幹淨的,非法的,放在手裏總不踏實,弄不好就要穿幫,必須想辦法讓這種非法所得合理化,那麼最好的辦法是什麼呢?”秦主任問道。
這時,錢興祥已經知道了結論,但他不想搶了秦主任的興致,就催著問道:“是什麼辦法?”
不想卻被司機把話頭接了過去:“還有什麼辦法?跑到潭裏去洗黑錢呀。那個地方隱蔽安全,四麵有高牆,大門外有保安把守,外麵誰都進不去,隻管放心在裏麵洗黑錢吧。把錢洗幹淨了,子孫後代都可以享用。”